林外祖将所有人安置好之後,笑呵呵對着趙瓊道:“珍珍,你和我來。”
趙瓊聞言乖乖跟在他身後,林外祖帶她去了她從前住的房間。
等她進了屋以後,林外祖眼中似有意味深長,轉身便關上了門。
裡間的床上似乎傳來額聲音,趙瓊狐疑地向着裡面走去。
男人的咳嗽聲逐漸響起,他以為是府内的下人,便客氣地說道:“勞煩幫我倒杯水來。”
趙瓊聽見這聲音身上那股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走到窗邊,顫抖着和他對視:“夫君。”
紀銜玉原本困倦而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他癡癡地看着趙瓊精緻的面龐,喃喃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趙瓊哭着撲在他的身上。紀銜玉的淚水也盈在眼眶中,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紀銜玉幾乎是下意識就感覺到了她腹前的隆起,身上一僵。
趙瓊松開他的脖子,哭笑不得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已經四個多月了呢。”
紀銜玉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随後輕輕放在了她的肚子上摸了摸,眼神溫情又濕潤,聲音沙啞地看着趙瓊說道:“你不知道我當時拿到那封信的時候有多開心。”
“我們有了一個屬于我們倆的孩子。”
趙瓊笑着點了點頭。
差不多過去了一個時辰左右,兩人手牽着手朝飯廳走去。
趙瓊顧忌着他的傷勢所以走的很慢,紀銜玉則一隻胳膊橫在她的腰間,小心翼翼的。夫妻倆人看上去都謹慎地不得了。
兩人一同出現的時候幾乎是震驚了整個屋的人,除了林外祖之外,誰都沒想到紀銜玉居然出現在這裡,不都是傳他生死未蔔嗎。
林外祖似乎是知道所有人的想法一般,笑着說道:“這小子腦子好使,命也大。知道有親人在幽州,便一股腦兒往這邊兒逃。也是碰巧了,我走镖經過,就把他撿了回來,哪兒成想是我外孫女婿啊。”
趙夫人聞言淚珠兒都流了下來,笑着點頭道:“好好。”
紀明姝也同樣是驚喜中摻雜着感動。
但林清山就不一樣了,眼下他站在這裡就有點兒局外人的意思。他早就察覺出來紀銜玉看自己有些不順眼,眼下兩人情敵相見稱得上是分外眼紅。
不料紀銜玉反而率先開口道:“多謝你一路護送他們。”
林清山愣了愣,清聲道:“趙老爺對我有恩,這是我應該做的。”
“來來來,廚房已經做好飯,快來吃飯。沒想到啊,我們一家子居然在幽州團聚了,我老頭子今日定是要痛痛快快喝上他一壺。”
紀明姝小聲問紀銜玉:“阿兄,你告訴明德了嗎?”
“放心,他知道的。軍中現在離不開他,過幾日他就來了。”
——
晚上趙瓊枕在他的胳膊之上,和他面對着面。
兩人的眼神纏綿,她依稀還能想起他那日和自己在府中離别時的情形。
趙瓊輕輕問道:“有沒有受傷?”
紀銜玉笑着搖搖頭:“不信你摸摸。”
話落,他帶着趙瓊的手在自己胸膛上亂竄。
趙瓊剛準備輕嗤着推開他,便感覺手指處摸到了一道似乎是疤痕的凸起。
兩人眼神均是一頓。
“這是怎麼回事兒?”
紀銜玉先是啞然,然後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别擔心,已經好了。”
趙瓊窩進了他的胸膛。北地的秋總是泛着涼意,而他的懷抱永遠溫暖。
紀銜玉用力感受着她,雙臂收緊。
接着,他似乎想了很久才說出來:“珍珍,他又這樣做了一次。七年前他這樣殺了我的父親還不夠,現在又想這樣殺我。”
外人眼中狠辣的昌甯侯此刻卻如同受傷的幼犬般脆弱。趙瓊對他的心疼難以言表,拍了拍他的後背,啞聲道:“我和孩子會一直陪在你身旁的。”
——
這夜過後。在外人眼中,昌甯侯又恢複了往日裡骁勇狠厲的樣子。
紀明德不久後便帶領着其餘的紀家軍來了幽州同阿兄彙合。
于是一個消息在京城中傳開了。昌甯侯不僅沒死,還好似占據了幽州,其意圖究竟如何誰也不知。
龍椅上的皇帝暴怒,對着底下的群臣叫喊道:“昌甯侯帶着這沒多紀家軍在幽州幹什麼,要屯兵造反嗎!”
遠在幽州的紀銜玉若聽見此話,定是要冷笑一聲,不過人家此刻正陪着自己的娘子在花園中閑逛呢。
雖說這幽州的秋天是冷了些,但勝在空氣宜人。再加上孕婦本就怕熱,所以趙瓊倒是挺喜歡這裡涼爽的天氣。
紀銜玉扶着她在亭中坐下,趙瓊緩聲道:“所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