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進來。”瞿心燈挑着眉笑了。到這個份上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她沒害羞,這會兒他倒不好意思起來了。
“我可以進來嗎?”隔着層層疊疊的帷幕,柳淮能依稀看見瞿心燈隻穿了一件單衣,披了一件大氅,在書中前看着文書,勾勾畫畫,認真十分。他手上端着藥盅子,另一邊擺着好幾件蜜餞果脯,輕輕推開了書房的門,繞到了屏風之後,看清了那張有些冷豔的面容。
“姑娘,該喝藥了。”他将藥盅子放下,瞿心燈拍拍身側,後者從善如流坐了過去,挨得很近。
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不該吃的虧是一點也不吃,瞿心燈在心中笑罵。
“還叫姑娘?”她用筆端挑起了柳淮的下巴,直視他的眼睛。
柳淮被她的視線盯得有些雙頰發燙:“那叫……主人?”
瞿心燈一愣,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一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你……算了算了,你還是換一個正常一點的稱呼,就叫我的名字算了。”
“那叫心燈……還是燈燈好?”柳淮撥開她的筆,捉着她的手腕,将臉埋在她的頸側,聞到了好聞的草藥香混着女香,幾乎要醉死他了。
“嘶——”瞿心燈笑罵,“你是狗嗎?”又在她肩頭亂咬。
柳淮松開銜着她的那塊皮膚,像是犯了錯般可憐巴巴看着瞿心燈,還沒等瞿心燈說些什麼,就将藥盅子端到了瞿心燈手上:“姑娘喝藥。”
瞿心燈:“……”
“怎麼還有藥?”
“你身邊的那個小姑娘叫我給你送過來,說要是别人送,你一定要耍無賴不喝。”柳淮道。
“瞿夏啊……這藥好苦。”
“良藥苦口。”
“你的傷還沒有好全,你的藥也一并煎了嗎?”
“已經喝過了,隻有姑娘沒喝了,瞿夏姑娘說,你從來不把自己得到身體當回事。”柳淮笑道。
瞿心燈戳了戳他是心口,挑着沒有受傷的地方,目光往下一瞥,啧,她記得這狗東西剛剛從外面進來的時候,衣帶還是系着的,眼下胸|前半露不露,倒是别有一般美|色。
瞿心燈就這他的手,将藥盅裡黑澀的藥汁一口氣咽了下去,這是今晚回來的第三碗了,上一份藥汁苦澀的味道還在喉管深處沒有散去,這又來了一盅子。
柳淮見她喝完,伸手用綢帕為她擦了擦唇角,正準備去取蜜餞給她,便迅速被瞿心燈攥住了手腕,背心壓在椅背上,她跨|坐在他身上,擡着他的下巴,俯首給了他一個苦澀的吻。
又苦又澀,然而細細品味之中有似乎有一絲回甘。真的是很隐秘的甜味,然而柳淮似乎很不舍很渴求這一丁點的回甘,很用力地尋找并希望回饋給瞿心燈。
他就像是餓極了狼犬一般用力和渴求,将瞿心燈的唇都咬出了血色,然而瞿心燈竟也樂得縱容,她的手環上了他的脖頸,安撫着他躁動、不安的内心。
水聲糾纏,迎來送往,溫度一點點攀升,瞿心燈眼中的情愫濃得化不開,二人勉強松開一點,兩唇之間拉開一根亮晶晶的銀絲。
“太苦了。”瞿心燈抱怨。
柳淮撚了一顆梅脯湊在她的唇邊,瞿心燈将眉頭一揚,問:“這是給你自己的還是給我的?”
“姑娘,我口中也覺苦澀難耐。”狗東西眼中因為親吻而泛起暧昧的紅,他讨好一般在瞿心燈脖頸間蹭了蹭,後者就着他的手指咬住那顆梅脯,在柳淮期待的目光下,捧着他的臉回吻了上去。
這一次是甜的,酸甜可口,是青春旺盛的情|動,轟轟烈烈。
累了。瞿心燈想。她将已經堆疊在腰間的大氅攏上肩頭,在柳淮臉上不輕不重拍了怕,徑自站了起來,攏了攏衣領轉身走了。柳淮也不顧此時有些失态,連忙追了上去。
書房後頭連着個隐蔽的院落,四面都種了竹子,燭光傾瀉而下,遍地竹影,竹影深處有幾方屏風,屏風遮掩之後,淡淡的硫磺味彌漫開來——這是一方可愛秀氣的溫泉。
柳淮找過來時,四周霧氣氤氲彌漫。他喊了瞿心燈的名字,然而沒有人答複,他心下頓時彌漫起焦灼懼怕,四處尋找。穿過幽深的竹影和華麗的屏風,一個女子赤|裸的背影坐在溫泉邊,背上的線條流暢矯健,光潔的雙腿泡在池中是不是掠起一陣水花,水聲陣陣,萦繞在人的心弦之上。
“姑娘!!!”柳淮連欣賞美|色的心情都沒有,幾乎是摔過去将瞿心燈從後面緊緊抱住,将臉埋在她的頸肩。瞿心燈差點沒被他一下撲到溫泉之中,随即便感覺到過頸側傳來濕熱。
是柳淮的淚水。
“我還以為,你又走了。”他喃喃道。
“又?”瞿心燈偏頭看他,試圖掰開一點他箍在她胸|前的手,她要喘不上氣來了。“我什麼時候還丢下過你嗎?”
有的。隻是你不記得了。柳淮的淚水還在繼續。
實在掰不開柳淮的雙手,瞿心燈雙手在溫泉邊沿一撐,幹脆往溫泉中一跳,兩人就這麼全掉到了水裡,她在柳淮之下,後者擔心嗆到了她,連将手松開,當到他在水中站穩,瞿心燈已經兩臂一撐,坐回了剛剛的地方。
水珠從她的發絲滾落,劃過白裡透紅的細膩的肌膚最終沒入衣料之中。她隻穿了一件淺色的心衣,如今見了水,半透不透地貼在身上,美得不像是此間之人。
“姑娘……”柳淮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這是瞿心燈忽然福臨心至想到了什麼,眯着眼睛問:“說說,我怎麼‘又’走了?”
她一條腿踩在柳淮的肩上,往後推了一點,溫泉這邊溫度不低,然而見了水的衣服貼在身上,晚間的風一吹,還是有些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