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啊,你身上全是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笑着鬧了一頓,最終也顧不得什麼禮節風度,就仰躺在了地上,看着屋頂的橫梁說話。
“我們要入北境了。”
“嗯。”
“我沒去過平川,平川的山有京都的山好看嗎。”
“大周的山都好看。”
“去玉輪關。送親的隊伍隻送到玉輪關,秦家軍在西北不能動,蘇家在屏山關外虎視眈眈,我們身邊隻有七百親衛。”
“嗯。”
“還好南方姑姑的封地不用費心。”
“嗯。不過大長公主不是避世多年了麼,這麼些年來局勢變化發生什麼也說不準,還是須得有防備之心。”瞿心燈微微眯着眼睛。
蕭代慈:“?”她是不是不是道些什麼?
“你……”她欲言又止,最終沒說什麼,隻是在之後寫了一封密信,收信之人真是不知在哪一處風流的傳聞中的大長公主。
“……”
“…………”
忽而,蕭代慈想到了什麼:“端州暫時還不能暴露,我需要一個人,幫我穩住自西北、敦州和京中,協調這三方關系,你有沒有什麼合适的人選?”
瞿心燈聽她這樣問,當即還就真想到了一個這樣的妙人——來福坊的坊主,敦州李氏李素。
和蕭代慈細說李素是去過來福坊之後的事情。這個來福坊着實有些不可言說的妙處,和親的使團出發之前,瞿心燈帶着易容後的蕭代慈又往那地方去了一趟。
蕭代慈到底是長在京都皇城之中,雖博覽群書,見遍了世間珍奇,然而這樣的民間賭場沸反盈天的陣仗,還真沒有見過——事實上在進來福坊那條巷子前蕭代慈就已經不願意往前走了,之後還是走地下一樓和陳府之間的暗道才進去的。
自然,她也隻是隔着簾子看了看,那樣喧嘩的環境,此後還是少見一些好。
“賭桌上不隻有金銀财寶,竟還有官位,這個女子倒是有點意思。她讀過大周律法嗎?”蕭代慈揉着額角,靠在馬車裡頭柔軟的引枕上。瞿心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一睜眼能見到她,蕭代慈并不驚訝。
“自然是讀過的。”瞿心燈笑,“要不然也不能用得怎麼如魚得水你說是嗎。六品以下的官員可由地方官員直接任免,這也是大周律裡頭的内容。賭桌上那些官職……”
瞿心燈笑着搖了搖頭:“總有那麼一些事情是明面上的路子解決不了的,她的高明之處在于,她放出去的那些官職要麼能聘道真有學識,要麼,有錢、有命,能解決當下弊病。”
“讓她今早将那些東西都收拾幹淨,要是讓人抓到了什麼把柄,不好辦。”蕭代慈懶懶道,“不陪你那小暗衛了?”
柳淮的事情這麼幾天下來,蕭代慈也知道一二,聽她這樣問,瞿心燈掀了掀眼皮,看着她嗤笑:“我倒是想陪他一起窩着睡會兒。”
從敦州出發到此處,三天的路程,瞿心燈跟在蕭代慈身邊已經經曆過據不完全統計包括突襲,下毒、下蠱等等手段大大小小十三刺暗殺。
當和親公主最終要的事情,還是命硬。
命不硬,那就是軟的,
至于為什麼是過了敦州之後刺殺才猛然多了起來的——排除掉一些私人恩怨之外,上京哪位想要弄死她嫁禍北疆,以此逼迫秦家出兵北伐。秦老爺子也老了,秦家也沒什麼男丁了,後繼無人正是收回兵權最好的時機,兵權握在了自己手上便能和蘇義風抗衡——這他爹的還真是穩賺不賠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