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偷走祭品的愛麗絲則在不穩定的傳送過程中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拉扯力。
她頭一回有這麼嚴重的不适感,痛苦惡心的同時忍不住自嘲:“果然還是掌握不好随機傳送魔法,要是……”
要是耶爾在就好了,他在跟萊昂導師學習的時候就很擅長這個。
愛麗絲踉跄着摔到了陌生的地面上,一邊趴着幹嘔,一邊默默苦笑着在心裡補足了後半句。
眼前的景象已然變換,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陌生的陰暗空間,四周彌漫着難聞的血腥氣,空氣中透着一絲冰冷。
愛麗絲好不容易緩過神,從地上爬起來掃視四周,然後便看到了不遠處蜷縮在角落裡的幾個奴隸。
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傷,愛麗絲還看到其中一個獸人奴隸毛發上沾着新鮮的血迹。而此時,這些奴隸正無比驚慌地看着這邊,臉上充滿不可思議的恐懼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到了不得的東西。
愛麗絲一邊心道“雖然自己帶着一堆裝着人的培養槽砸下來是很吓人,但也不至于吓人成這樣吧”,一邊順着他們的目光往自己周圍看了看,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被數個培養槽壓在下面,砸得頭破血流的弗吉特大公爵!
愛麗絲呆滞了,然後愛麗絲震驚了:“弗吉特?!”
她趕緊拿出魔杖,想要施法把那幾個壓着弗吉特的培養槽移開,然而一催動魔力,愛麗絲就察覺到了自己體内不妙的狀況——剛才黑暗神力使得太多,打破了她體内的平衡,現在受到刺激的光明神力又開始蠢蠢欲動地想要反撲了。
這可不行!
愛麗絲也顧不得管弗吉特了,她現在急需揮霍一下過多的光明神力,不然很容易再次陷入上次在聖泉裡人事不知的危險狀況。
情急之下,她的目光重新移向了角落裡的幾個奴隸。
被愛麗絲的目光一掃,那幾個奴隸頓時吓得一哆嗦,但緊接着他們卻并沒有迎來預想中的傷害,而是在一陣源源不斷的白光包圍下,被治好了身上所有的傷口。
奴隸們愣住了,尤其是那個受傷最嚴重、已經因失血過多産生了暈眩感的獸人,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在弗吉特大公一如既往折磨他們取樂時,居然會天降一堆奇怪的箱子把他砸暈,而造成這一切的少女居然還二話不說地給他們治好了傷。
獸人的瞳孔幾度收縮,最終還是忍着恐懼低聲問道:“您……您是來救我們的嗎?”
愛麗絲原本沒把注意力過多地放在他們身上,隻是順手找了幾個合适的目标消耗光明神力,現下聽見獸人奴隸發問,她才集中精神看了過去,然後,她便看到了一樣十分眼熟的物事——
懲戒環。
她曾在耶爾脖子上見過的那道殘忍刑具,現在,她竟然在另一個陌生的獸人奴隸身上又看見了一模一樣的懲戒環!
電光火石間,愛麗絲猛地意識到什麼,她立即轉頭看向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弗吉特,眼神遽然冰冷下來,甚至漫上了濃厚的殺意。
“原來……是你這個該死的家夥。”
低低的,幾乎是從牙縫裡咬着被擠出的字眼從愛麗絲嘴裡蹦了出來,她收了治愈禁咒,轉而手腕一甩,熾熱的太陽之焰便從她掌心燒了起來。
愛麗絲托着這團火起身走向了弗吉特,眼底燃燒的熊熊怒火看起來卻比太陽之焰還要可怕。
她伸手就要将那團足以把弗吉特燒成灰燼的白焰按上這家夥的頭頂,可就在無聲跳躍的火苗即将舔上肥胖豬頭的那一刻,這個陰暗充滿血腥氣的地下室裡竟然又出現了一股強大的傳送波動。
因為這異常的波動,愛麗絲的動作被打斷,她隻好警惕地收回手,看向徐徐顯露出身形的另外一夥人。
這群新出現的不速之客每一個都身披黑袍,嚴密地擋住了每一絲身體特征,而當對方看清這裡的景象時,愛麗絲明顯感覺到他們也愣住了。
其中的為首者在回過神後擡起手,示意身後的手下不要輕舉妄動,然後才用特意僞裝過的嗓音出聲詢問道:“你是什麼人?”
愛麗絲現在心情很不好,她剛剛找到之前折磨耶爾的罪魁禍首,正打算将這該死的家夥挫骨揚灰便被打斷,因此她感覺非常糟糕,就好像是黑暗神力的影響又卷土重來了——她現在很想殺人,非常想。
“你們又是什麼人?”她直起身子冷冷地質問道,同時操控着手中的太陽之焰拉伸成一條火蛇,盤旋着延展開來,虛虛護住了身邊盛放着衆多沉睡孩童的培養槽。
“我們?”黑袍人指了指地上的弗吉特,“我們為殺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