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見了這黑色的火焰，獸人們臉上竟紛紛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哈娜更是滿臉不可置信地流着冷汗尖叫道：“聖火！這不可能！你怎麼會使出黑暗聖火？！！”

什麼東西？

聽清了他們在叫些什麼，愛麗絲不由得緊急刹住了黑火撲過去的動作，問道：“你們在說什麼？這是黑暗聖火？”

哈娜驚魂未定，此時，她看向愛麗絲的眼神已經全然變了，那雙露面以來一直充斥着仇恨與不屈獸性的眼睛被恐懼和疑惑填滿，說話時的嗓音也全然沒了之前的威風：

“你……你為什麼有黑暗聖火？”她面帶驚恐地問道，“你不是光明教會的聖女嗎？剛才、剛才你還一直在使用光明魔法！”

他們的态度轉變令人十分在意，愛麗絲想了想，索性加大了對體内黑暗神力的調動，努力讓腦海中那半塊神格突破光明神力的封鎖，微微洩露出了一絲氣息來。

緊接着，她便看到面前的獸人們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一個個都無法控制地“撲通”“撲通”朝着自己跪了下來。

那聲音，愛麗絲聽了都替他們覺得痛。

而哈娜跪在地上後整個人都傻了，她失魂落魄地盯着愛麗絲，口中喃喃道：“是神的氣息……不可能，不可能……光明的聖女身上為什麼會有黑暗神的氣息……”

她身後的其餘獸人們也沒好到哪裡去，這會兒一個個也都是一副懷疑獸生的表情，全都被震驚得失去了一切的反應能力。

愛麗絲見狀則蓦地挑起了嘴角——她忽然有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誰說，我隻能是光明的聖女的？”她把玩着黑暗聖火緩緩走向被黑暗神氣息壓制在地的一衆獸人，然後停在哈娜身前彎腰對上了她的眼睛，輕聲道，“難道，我就不能同時也是黑暗的聖女嗎？”

哈娜愣了一下，為她這堪稱倒反天罡的言論感到費解：“光和暗，生來就是對立相克的啊！”

“不不不，”愛麗絲立即笑了，她像催眠似的放輕了聲音，“光和暗，是相生相克、相互依存，有光的地方就有暗，二者誰也離不開誰。”

“你瞧，”她又舉着手中的黑色火焰示意道，“我表面上是光明聖女，但實際上，我身上還有黑暗神的眷顧。”

這番話令哈娜的内心再度震動，她喃喃道：“這不可能……怎麼會……”

愛麗絲緩緩靠近哈娜的眼睛，低聲道：“怎麼不會呢？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光明與黑暗的力量都被我所掌控。”

“而且——”她直起身子指了指身後那一地裝着沉睡孩童的培養槽，“知道那些是什麼嗎？”

獸人們茫然地順着她的手指看向了那些浸泡在奇怪淡金色液體中的人類幼崽，搖了搖頭。

愛麗絲便微笑道：“那是教會準備獻給光明神的祭品，他們本打算明天一早就舉行祭祀儀式，試圖喚醒光明神來對付你們。”

“不過可惜，現在祭品被我偷走了，他們的這個計劃注定要泡湯。”

這兩句話一說完，愛麗絲不出所料地從哈娜他們臉上看到了更加難以置信的神情。

的确，哈娜等人此時已經不知道該因為哪一點更加震驚了——是該驚訝于光明聖女其實也是黑暗聖女？還是教會居然在私底下偷偷謀劃喚醒光明神的大事？亦或者，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邊的聖女居然提前偷走了教會的祭品打亂了這個計劃？

獸人們已經完全陷入思維的混亂當中了。

愛麗絲再次微微擡手，黑暗聖火在她掌心中閃爍，散發出足以将所有視線都吸引吞沒的深邃色澤：“看，這就是我也可以站在你們這邊的證據。”

哈娜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抱着最後的頑強立場反駁道：“可你是人類。”

“人類又怎麼樣？”愛麗絲反問道，“除去耳朵和尾巴，你們看起來不也是人類的形态嗎？”

“更何況，正因為我是人類，才能更好地僞裝在帝國和教會之内，為你們提供更多的便利。”

“哦對了，”她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微笑道，“我還有一片領地——一片足以接納你們族群共同生活的，子爵領地。”

哈娜幽綠色的狼眸驟然凝住了，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愛麗絲，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你們想要的，不就是蒼藍山脈之外肥沃的土地，以及可以安居樂業的家園嗎？”愛麗絲開始熟練地使出了畫餅的技能，“跟随我，你們不僅可以不必冒着折損族人突破邊境線的風險，還可以得到你們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