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爾，好耶爾，能幹的耶爾，”她軟了聲音，柔聲摸着暗精靈的頭發道，“你不是答應了，願意去試試說動異族和我們結盟麼？”

耶爾看着她，還是不吭聲，眼神卻從一開始的抗拒逐漸動搖起來。

愛麗絲見狀再接再厲地哄道：“乖，今晚就出發吧？好不好？”

面對愛麗絲的溫柔攻勢，耶爾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聲問道：“我要是去了，之後還能回到您身邊嗎？”

愛麗絲微微一怔，知道這已經成了他的心結，而且并不容易解開。

她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最終還是選擇了坦誠相告：

“耶爾，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可瞞着你的了，”她歎息道，“你知道，我并不讨厭你，有你在身邊，我也覺得很安心。但當初送你回到異族，确實是我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所以，究竟是為什麼？”暗精靈忍不住追問道。

回想起那一段記憶，愛麗絲的目光不禁有些飄忽，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痛苦的夜晚——那個她最終藏起了頸環的夜晚。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言表的沉重：“神恩節那天，借着命運信徒和小孩身體出現的命運之神，你已經見過了。”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回想起之前在銀月集的記憶，其實，在那時我們就已經和命運之神遇見過一次，而之後，我又單獨見過祂。”

“也正是在那一次，命運之神曾經從水晶球中顯現給我一段未來的畫面。畫面中顯示的未來極為殘酷——如果我沒有選擇将你送回異族去安撫他們，異族便會發動全面進攻，約因郡将會在大戰中毀滅，而之後，那場戰争更是會蔓延至整個大陸，令生靈塗炭，屍橫遍野。”

“所以，你選擇了放棄我，去保護其他人？”暗精靈的眼眸有些黯淡，語氣也變得十足幽怨起來。

愛麗絲臉上露出了歉疚的表情：“我知道，這個決定對你來說很殘忍，也許你永遠都無法理解。但我必須做出選擇，不僅僅是為了這些無辜的人，我也是為了你，耶爾。”

她捧起了耶爾的臉，直視着他的雙眼道：“送你回去，你可以成為精靈族尊貴的王，那樣，你就不會在戰争中流血、受傷，甚至死亡。”

耶爾沉默了，他一直以為愛麗絲的決定隻是在權衡利益、考慮得失，但現在聽到她的坦誠，他才明白，這背後隐藏着更多柔軟的東西，還有無奈。

于是他緊緊盯着她，忽然問道：“您愛我麼？”

愛麗絲愣住，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後立即耳根子一燙，貼着他臉頰的掌心也像是同時被燙到了一樣，連忙收回了手，跟着視線忍不住閃躲道：“……怎麼突然扯到這個話題上了？”

可這次向來聽話的暗精靈卻不聽話了，他叛逆地反過來捧住了愛麗絲的臉，不允許她躲開自己的視線。

“主人，”他深深地望過來，柔聲祈求道，“說愛我。”

“我……”愛麗絲的臉很快就紅透了，她慌亂地扒拉着他的手，試圖逃離這令她緊張的氣氛。

但耶爾不依不饒。

他甚至更加大膽地低下頭來，湊近了她的臉，以一個鼻息相聞的距離，低聲誘哄道：“主人，隻要您說，我就會滿足您的願望——我會為您做任何事，隻要您說愛我。”

愛麗絲幾乎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嘴唇的溫度，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在無數紛亂的思緒中被迫接受了這個“交易”。

“好吧……”她的嗓子有些發緊，“愛你。”

暗精靈眼睛猛地一亮，一簇火星被點燃，并且正逐漸有着燎原的趨勢。

可惜閉着眼的愛麗絲看不到，不然她一定不會選擇聽從他得寸進尺的要求再度開口。

“說全一點，主人。”耶爾用和眼神并不相符的平靜柔和語氣，繼續道，“您這樣不加主語，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句子。”

愛麗絲被他逼得有些惱了，她幹脆深吸了一口氣，破罐子破摔道：“我！愛你！”

“行了吧？”

她猛地睜開眼瞪過去，然而還不等看清楚耶爾的表情，便覺得眼前忽然一黑，緊接着一個軟軟的、溫熱的東西便貼了上來。

她瞪大了眼睛，在暗精靈銀白色長睫掃在自己臉頰上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他試圖撬開自己齒關的過分行為。

心髒猛地一跳，血液直沖頭頂。

愛麗絲完全沒料到耶爾會突然這樣做，她一開始愣是沒能反應過來，直到耶爾親得越來越投入，奪取她呼吸的動作也毫不留情，令她有些喘不過氣時，她才試圖推開他，卻因為缺氧而失去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