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分明已經變得危險而黏膩,但她看着耶爾半垂的眸子裡晃過片片迷蒙,不禁有些失神。
——哄哄他吧,瞧,他看起來這麼可憐,像是渴得快死了。
明天就要進沙漠了,她總不能讓人一直這麼渴着。
她頭昏腦漲地胡亂給自己找着借口,放任暗精靈在越過齒關汲取一切能緩解他渴意東西的同時,挪着膝蓋動了動。
耶爾幾乎是瞬間僵直了身體,喉嚨裡滾出一個模糊的字音。
在這種狀況下,自然是誰也沒能聽清,但有一點可以确定的是——
不管怎麼說,那一聲都有點上不得台面。
愛麗絲意識到什麼,發熱的頭腦暫時清醒過來,坐姿僵硬着不敢再亂動了。
耶爾則抱緊了她,片刻後松力趴在了愛麗絲肩上,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有些濕潤。
“主人……”他偏頭埋在她頸窩裡,唇瓣擦着她鎖骨處的皮膚喃喃道。
愛麗絲被他抱着,隔着胸骨感受精靈一陣陣有力的心跳。
“你……”她有心想說些什麼,但現在說什麼好像都不太對。
最後還是耶爾率先戀戀不舍地開口,打破了這潮熱的氛圍。
“主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如果您不想被弄髒的話,該起來了。”
他頓了頓,補充道:“它要滲透出來了。”
愛麗絲腦子裡嗡得一聲。
什麼弄髒?滲什麼透什麼?
還有你嘴上這麼說為什麼抱人的手沒有一點點要松開的意思?!
她騰地一下從暗精靈懷裡掙脫,并且以一種古怪的速度和姿勢彈了出去。
“我剛想起來我隻吃了一口烤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總而言之都是為了逃離這裡從腦海裡四處搜羅的理由,“我餓了,對,我沒吃飽,要去繼續吃烤魚了,哈哈。”
她機械地說着,視線一點兒也不往還跪坐在角落裡的暗精靈身上落,隻自顧自地轉身就往外走:“我、我先去吃了,你自己……呃,自己處理一下。”
說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連頭也不敢回。
而耶爾還處于某種有些失神的狀态中。
他的呼吸有些紊亂,眼神迷離,卻下意識聽話地取出幹淨衣服來給自己更換。
收拾好以後,清醒過來的暗精靈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表現得太過激烈了。
“其實沒有這麼快的……”他懊惱地自語,同時放出一把火,燒掉了換下來的衣物。
“你也太次了。”伊古比爾的聲音忽然響起,帶着一絲明顯的嘲諷。
其中的玩味讓耶爾瞬間惱怒。
“你敢偷看?!”
黑暗聖火頓時裹住了寶珠,伊古比爾在被燙到之前猛地鑽了出來,大大翻了個白眼。
“誰稀罕偷看你們?”祂譏諷道,“我隻是正常在寶珠裡待着,誰知道忽然聽見你那惡心的聲音。”
暗精靈的臉色有些發青,手心的黑色火焰噼啪爆燃,下一秒就要朝着半空中的殘魂撲去。
“惱羞成怒有什麼用?”伊古比爾卻繼續頭鐵道,“到時候真刀真槍地上陣,萬一你還是這副沒出息的德行,愛麗絲要是嫌棄你可别哭。”
耶爾聞言咬牙切齒。
“不會的。”他硬生生扯出一句,“剛才隻是意外。”
“意、外?”伊古比爾笑得更加嚣張,“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當是意外好了。”
耶爾被氣得差點火爆土堡,但伊古比爾的下半句話卻及時地刹住了他的動作。
“不過,既然是‘意外’,那你總得學學如何避免以後再有這種意外吧。”伊古比爾玩味道,“畢竟,控制自己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尤其是在你面對自己欲/望根源的時候。”
耶爾眼如寒刀地瞪着某位神明,強忍情緒壓下了火氣。
“我确實有些失控了。”他道,“但你能不在這兒啰嗦嗎?”
伊古比爾哼了一聲,沒理會他的話,反而繼續落井下石:“在這方面,我随便教你一點兒都夠你受益終生了。”
“而且,除了情感方面的技巧,我還可以再教你點兒别的技巧——喂,要不要學?”
殘魂意味深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