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倆對視了一眼,唯唯諾諾地跟了上去——主要是妻子在唯唯諾諾,她的丈夫表現出的則更多是沉默寡言,配上頂多算得上端正的五官,看起來顯得格外老實木讷。
這對平民夫妻正是愛麗絲和耶爾假扮的,為了規避世界規則“擁有權限者不可對真理以下的凡人率先出手”的限制,愛麗絲腦筋一轉,想出了這麼一個鑽規則空子的辦法——隻要教會的人先主動向他們動手,那她和耶爾再反擊,就可以了吧?
愛麗絲微微低着頭,遮掩住藏着冷意的眼睛,盡力裝作一副謙卑的姿态,就像是在無聲地對教會的神父們說:看啊,我們是多麼老實可欺好下手的小角色啊!
而果然,他們的這幅僞裝并未讓神父起疑。
“進來吧,然後跪在神像前,向偉大的光明神祈禱。”神父打開了告解室的門,完全不知道自己引進來的是兩個什麼可怕的家夥。
愛麗絲和耶爾依言垂着頭往裡走,可是等到愛麗絲先邁進門檻後,緊跟其後的耶爾卻被攔住。
神父微笑地望着他,示意他去隔壁的告解室:“告解室一次隻單獨開放給一位信徒,這位先生,您得去那邊,會有另外一名神父為您提供指引。”
耶爾的動作停住了,愛麗絲及時拉住他的手,以免暗精靈現在就發作露出破綻。
“去那邊吧親愛的,”她按自己的人設,扮演着輕哄自己一根筋丈夫的妻子,“我們一會兒就會再見的,況且,我想請神明大人聆聽的,還有一些不好意思讓你聽見的事。”
耶爾本來已經因這個神父明擺着不懷好意的要求而升起殺意,但沒想到愛麗絲竟脫口而出一聲“親愛的”。
暗精靈被這突如其來的甜蜜稱呼轟得暈頭轉向,隻愣愣地随着愛麗絲推他的動作轉過了身,然後機械性地走進了隔壁的告解室。
神父将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他似乎有些不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然而,在哄走丈夫的小妻子重新看過來時,他又瞬間切換成了習以為常的神職者微笑。
神父伸出手,語氣溫和地道:“你們的信仰是真誠的,神明一定會聽見你們的祈禱。請進吧,神的光輝将會庇護你。”
于是愛麗絲重新低下頭,順着神父的引導走進了告解室,并開始裝模作樣地祈禱。
告解室的空氣中彌漫着香料與聖水的氣味,正中的神像看起來十分聖潔莊嚴,四周還挂滿了象征神聖的圖像和裝飾品。
愛麗絲扮演的年輕村婦畫着十字,表情虔誠,輕聲呢喃着“光明的庇護”之類的祈禱語句。
神父站在她身後,眼中浮現出一股淫邪,但他的聲音并沒有露出馬腳,而是依然平和低沉:“虔誠的人啊,你的心靈有何困擾?神明将聆聽你的一切忏悔。”
愛麗絲輕輕歎了口氣,裝作苦惱地閉上了眼睛,低聲說道:“我……有些……令人羞愧的事情,我害怕我的丈夫不能理解,無法寬恕。”
她的聲音柔和而帶着些許的羞澀,仿佛真的是一個妻子在向神明求助。
神父眉頭微挑,似乎被這句話激起了興趣:“什麼事情?你可以對神明傾訴,神明是最寬容的。”
“我……曾經做過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愛麗絲低下頭,眼中帶着一絲假裝的羞愧,“我一直沒有告訴他,而這些事讓我覺得……我配不上他的愛與信任。”
她的話音逐漸低沉,眼神充滿了裝作悔惱的情感,而這正是她的目标——讓神父放松警惕,認為她真的是一個弱小無助的女人,願意借助神的力量來尋求寬恕。
神父的目光更加專注,他悄悄走近一步,僞裝出的柔和語氣變得發膩:“聽起來你的确需要忏悔,哦,不,你身上沾染了罪孽,我想單純的忏悔已經不夠了,你需要被‘淨化’。”
愛麗絲的眼神微微閃動,她清楚,在自己天衣無縫的表演下,神父已經完全放松警惕,并開始進行不懷好意的試探。
她露出茫然的表情:“啊……那麼,‘淨化’具體是指什麼呢?我該怎麼做?”
神父已經站到了愛麗絲身後一個很近的位置,隻要再稍稍向前一點,他就能貼到愛麗絲後背上。
“‘淨化’就是全心地為神獻身,我會幫助你,隻要你聽從我的一切指示,就能讓光明看見你的真心忏悔。神明的力量無所不在,祂會予你寬恕的恩賜。”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背對着自己的單薄身影伸出了罪惡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