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驟然一滞,祂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柄槍……并非單純的魔力聚合體,而是某種全新的、尚未被完全理解的權限之力。
愛麗絲同樣在這一刻産生了一絲玄而又玄的感應,她心頭微震,但眼下時機正好,能抓住光明神的破綻可不容易。因此她根本來不及沉下心去細細體會這種感覺,隻能當下毫不猶豫地一轉手腕,令長槍帶起一股驚人的斬擊之勢,朝着光明神的肩膀劈下!
光明神強行側身避讓,但槍鋒依然擦過了祂的羽翼,劃出了一片金色的血液!
——可以傷到祂!
愛麗絲眸光微亮,振奮之下,她感覺自己操控起那股權限之力來更加得心應手了些,盡管尚未完全掌握,但至少已經摸索到了方向。
而對于被傷到的光明神來說,這堪比是一場極大的冒犯,讓祂終于沉下了目光。
光明神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原本沒放在眼裡的普通人類,居然能得到權限之力,而且還是一種能夠傷害到祂的、強力的新權限。
就在這一秒,祂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死而複生的黑暗神,那家夥同樣掌握了一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新權限,現在聯想起來,似乎應該也和這個人類有關系。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祂無機質的瞳孔凝視着愛麗絲,就像是想要穿透她的骨肉,一直看到她靈魂深處的核心。
愛麗絲唇角微勾,再次用槍尖指向了光明神。
“我隻是一個‘人’,”她輕聲卻堅定地道,“但我們人類,哪怕渺小,哪怕脆弱,哪怕曾被一次次踩在泥土裡,卻也從未屈服過。”
“你自诩至高無上,自诩光明是唯一的真理,所有不服從的存在,便該被焚燒,被淨化,被抹除。”她緩步向前,繼續開口,聲音中帶着毫不掩飾的諷刺,“千年前,你便以此名義掀起神戰,狙殺黑暗神,迫害異族,血洗大地。而千年後,你的貪婪之心愈加膨脹,甚至又打算對人類下手,試圖徹底掌控這個世界。”
她露出一個譏諷的微笑:“那麼神明大人,你所謂的光明,究竟是當真想要指引衆生,還是隻為了讓萬物屈服在你的腳下?”
光明神的神情冷漠如常,然而那雙金色的瞳孔深處,卻掀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你的言辭毫無意義。”祂淡漠道,“世間秩序本就該由神來制定,弱者不該、也沒有資格質疑強者的意志。”
愛麗絲卻嗤笑了一聲:“弱者?如果人類真是你口中的‘弱者’,那你為何要依仗教會在人間為你傳播信仰?”
“難道不是因為,即便你再怎麼自稱完美,也無法抹滅一個事實——你在害怕,害怕有一天,人類不再需要你,到那時,你就會失去信仰之力。”
愛麗絲的語氣緩緩加重,帶着一種咄咄逼人的鋒銳:“你明明視人類為低等生靈,卻始終依賴着我們的信仰之力維系你的神權。”
“千年前,你能殺死黑暗神,能驅逐異族,不正是因為人族信仰你所謂的光明,為你提供了磅礴的神力?你自诩超然,卻深知,自己根本無法擺脫對人類的依賴。”
光明神的羽翼微微顫動,祂沒有立刻開口,但身周的神輝卻隐隐有些不穩定的迹象。
愛麗絲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到底,你并非真正的全知全能,你也需要仰仗凡人的力量,才能守住那高高在上的神座。所以你要用‘神谕’來定義對錯,要用戰争來打壓反抗者,要用光明的名義來奴役衆生。”
她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劈中了光明神高高在上的驕傲之心。
祂周身的氣息陡然冷了下來,低頭俯視着愛麗絲,眼底深處的光芒變得危險而陰沉。
“愚昧的妄言。”光明神緩緩擡起手,龐大的神力在祂掌中彙聚,化作萬丈光輝,“既然如此,就讓光明,徹底湮滅你們的妄念。”
下一瞬,六翼震顫,億萬道神光如同天罰般傾瀉而下,直沖愛麗絲與耶爾!
愛麗絲與耶爾對視一眼,同時出手!
長槍驟然劃破虛空,裹挾着獨屬于愛麗絲的全新權限之力,與光明神的神光正面碰撞,而耶爾則是猛然揮手,黑暗神力如潮水般席卷,吞噬着落下的光輝,與之激烈對沖!
光與暗交織,權限與權限之力對撞,天地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天空中所有的雲層被一瞬清空,露出一片巨大的空洞。
愛麗絲的槍鋒狠狠劈向光明神的神光,每一次碰撞,空氣都被震裂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痕。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于手中力量的感知正随着戰鬥的推進而逐漸清晰——她的權限之力不隻是單純的攻擊方向,而是一種更高層次的……掌控?
随着戰鬥不斷進行,愛麗絲漸漸沉浸在了每一次出手的感覺中,她每一次催動權限之力,都好像不隻是在破壞,而是在“掌控”戰局。
她能感知到戰場上的一切變化——那些原本無法被察覺的規則,那些彌漫在天地間的神力,甚至包括光明神自身力量的運轉規律,都在她的直覺之下變得鮮明起來。
光明神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祂俯視着愛麗絲,眼底的神光微微晦暗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