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難道要他說,海妖不會選擇他們作為目标,是因為他們倆之間沒有愛意流淌?
雖然是事實,但這話說出來,就總覺得哪裡變了味道。
還是更加直接簡單的話,更容易糊弄過去。
果然,查莉迅速接受了他的說辭,雙手捧着酒杯,煞有介事地點頭,“确實,不是誰都能理解如此偉大的審美。”
她的瞳孔有些渙散,空杯中的橄榄撞在一起,邊緣幾滴殘留的酒液蹭在她鎖骨上,接着便沿皮膚的紋理流下,很快便隐入了藍色的胸|衣内。
迪克趁着這機會接走了查莉的酒杯,指節擦過濕漉漉的皮膚,仿佛點燃了酒液的留痕,燒得查莉胸口發悶。
不知怎麼的,她的視線脫離了迪克挪動的腰,從被拿走的酒杯起始,逆到了和他肩膀相連的胸上。
迪克的胸和她的可真不一樣,看着就硬硬的,沒有那麼多柔軟的脂肪。
凱莉AKA愛靈眼睛一眯,鼻翼擴動着——如此近的距離,她敏銳地察覺到了某種混雜着酒精的荷爾蒙變化。
但她識時務地低着頭,完全不敢多窺探這兩個奇怪的獵人,隻是仔細分辨着酒吧内的每一縷荷爾蒙氣味——此刻的價值關乎着之後的生存概率,她當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查莉一點兒沒注意到她悄咪咪挪開的身體,酒精影響下的行動了比思考的速度快多了。一眨眼,她便看到自己的手指滑動在迪克的胸肌上——她什麼時候擡的手?
是這塊肌肉跳了一下,還是迪克的身體抖了一下?
她的手很涼嗎?
查莉的另一隻手放到臉蛋上——
嗯,和臉蛋的溫度相比,手算得上是冰冷了。
肉眼可見的,她指腹下胸口的平滑皮膚有了某些定點起伏。
查莉見獵心喜。
迪克:……不想說話。
在酒吧裡對他投以這樣的眼神,換到任意另一雙眼睛裡,他都會感覺在被騷擾。但查莉——她的眼神太直白太單純了,即使是水霧朦胧的狀态,瞳孔裡也沒有一絲旖旎,就像隻是在說“海妖的毒素在特殊時期更容易高質量釋放”一樣。
什麼是特殊時期,高質量毒素又是什麼東西,不言而喻,可查莉的話卻從不歪一絲重點。
這情報放到聯盟裡讨論的時候,亞瑟都沒忍住開了兩句腔來調節氣氛的,怎麼到他這裡反而成了純學術問題。
癢癢的。
胸|肉上的皮膚,和胸口下的某個地方,都癢癢的。
迪克感受到那根手指的挪動,在胸口起伏的上方畫着圈,調情的行為卻配着正經的話。
“這裡,應該紋一個反附身的保護印記,在最接近心髒的地方印。”
“……為什麼要在這裡?”迪克的喉結上下動了動,用力舔着幹澀的嘴唇,正經的聲音不知是為何有些沙啞。
“最不容易被破壞啊,人都是會保護自己心髒的。要是這裡的印記真被捅穿了,那人也就死了,無所謂附身不附身了吧。”或許是由于酒精上頭的影響,或許是某些愛靈不敢窺探的荷爾蒙變化,她說話的速度慢了很多。
不自覺地拖尾,再配着些鼻音,正常的開口都帶上了撒嬌的味道,“但是惡魔好像也可以附身死亡的肉|衣,但充當肉|衣的皮囊是肯定活不了的。”
惡魔的力量本來就不适合拯救生命。
查莉抽了抽鼻子,指頭敲着迪克的胸|肉,雄心壯志地保證道:“你不要害怕惡魔,我會保護你的,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就幫你畫一個反附身保護印,再給你刻一把庫爾德刀*……嗯,仿的。”
像是擔心迪克不看重仿刀,她緊接着便補充,“你可别小瞧了我的仿刀技術!我不僅給你刻魔文,還給你加一層以諾文,可厲害了!”
她大睜着眼睛、蹙眉又繃着嘴巴的樣子,未免可愛過了頭。
迪克克制不住地笑出了聲,說話的聲音卻愈發的輕,“嗯,你最厲害。”
聲音不大,但耳朵就在迪克嘴邊的查莉聽到了。聽到了,她這才滿意地把手收了回來。
酒吧内的沒有記錄時間的鐘表,但逐漸濃郁的酒香味卻昭示着時刻的堆積。
或許還有時間之外的某些東西的堆積。
直到凱莉的聲音放大,這才打破了暧昧。
“有毒素的味道,有人的荷爾蒙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