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霍娘不僅沒有像以前一樣為他指點迷津,甚至還張口打趣他,不僅如此還拉蘇邵一起笑他。
他們笑自己,自己真的不明白他們在笑些什麼,可是聽到楚醒安的名字時李莳景又是忍不住紅了臉,臉頰燒的通紅,就像是小時候起高燒一般。
為什麼聽到楚醒安的名字就心慌到不行呢,霍娘說這是喜歡。
他又不明白了,什麼是喜歡呢,是喜歡典籍中那些隻能看到卻不能摸到隻能靠想象想出來的絕世寶劍吧,好像又不是,至少他不會得不到寶劍就茶飯不思。
霍娘說,一位男子對于一位女子産生了異樣情緒,時時刻刻想着她,念着她,不想讓她難過不想讓她傷心,隻是無私的希望她好,這樣就是喜歡。
聽到這裡李莳景總算是聽明白了一點點,可僅限于一點點。
那他就是喜歡上了楚醒安吧。
可是楚醒安總是不來找他,雖然,雖然她讓自己嫁給他,可是自那一日後她就沒有了準信,那麼她說的話究竟還算不算數啊,李莳景有些愁,同時對她好像把自己忘記了又有些生氣。
他本來都打算氣的話都不想講,可是聽見楚醒安那一句,你來了,瞬間什麼怒氣全都消失了。
他洩了氣,對他好像從來生不起氣來,李莳景坐在了楚醒安面前,低聲道:“又是好久不見啊。”
楚醒安一頓,随後不着痕迹将話題給蓋了過去:“最近還好嗎?”
李莳景悶悶道:“挺好的。”就是有些想你。
後面這一句李莳景說不出來。
他為了等楚醒安,不願意錯過她一絲一毫的消息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好覺了,此時他趴在長亭内的石桌上,整個人的頭全部埋在了臂彎處,隻露出一雙眼景一眨不眨地看着楚醒安,仿佛看不夠一樣。
見李莳景昏昏欲睡地模樣,楚醒安覺得有必要關心一下這個自己未來地夫君:“你很困嗎?”
“很困,我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了。”
楚醒安點了點頭,聲音輕的仿佛要融化在了空氣之中:“那就睡吧。”
這話以後楚醒安沒有再次開口了,亭外冷風蕭瑟,池邊混雜了青蛙蟋蟀的叫喊聲,為這末夏的晚上增添了最後的一絲趣味。
明明環境如此的惡劣,明明四周如此的吵鬧,可李莳景居然兩眼一閉睡了過去。
他睡得很香,甚至中途還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他與楚醒安的大婚之夜。
楚醒安帶着鳳冠穿着紅色的嫁衣,微黃的燭火映在她精緻的臉頰上,仿佛觸手升溫的暖玉。
她坐在火紅的喜床上對着他淺淺一笑,世間萬物仿佛都要被她融化了一般,往日之中那副疏離拒人千裡之外的模樣再也不見了蹤影,他隻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化了。
李莳景同她一起坐在喜歡上,他牽着她的手,一下就被那柔軟的觸覺給驚到了,下意識想要松開手,可是楚醒安緊攥着他的手不讓他離開。
楚醒安眉眼帶笑,人面桃花的模樣讓人目眩神迷,她低着頭雙頰绯紅,淺淺地喊了一聲夫君。
聲音又柔又媚的,李莳景的心仿佛被一隻奶貓輕輕抓了一下,全身氣血皆往下湧。
他抱着楚醒安,兩人身上的衣物逐漸褪去,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
李莳景覺得他再也堅持不住了,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兒。
楚醒安本來是坐在李莳景對面喝茶賞景,忽然覺得天氣驟降唯恐李莳景感冒就讓侍女拿了件她的披風前來,她剛從侍女的手中接過披風正想給李莳景披上去的時候,李莳景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整個人的臉全都賣在了她的腰間。
她不喜歡和人過多接觸,李莳景驟然抱住她可把她吓了一跳,低頭一看那人竟是睡魔了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惱怒之下不禁覺得好笑,伸手推了推他。
李莳景這才悠悠轉醒,他覺得身下一片濕意,還未來得及細想時鼻子又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香味,這才逐漸清醒了過來,這才察覺自己抱住了一名女子。
他吓了一大跳,連忙跳了起來,可因為舉動過于慌張而摔了個四腳朝天。
這可真是丢人丢大發了。
楚醒安也不明所以,一雙眼睛睜大圓圓的,像橘貓一樣,罕見露出了幾分單純迷茫。
“你怎麼了?”
楚醒安走上前幾步想要扶起李莳景。
李莳景臉紅的就像是日暮時分的晚霞,他看見楚醒安腦子中全部都是夢中的場景,夢中的兩人交頸纏綿,享受人間極樂,甚至于他現在都能感覺到夢中楚醒安那細膩的肌膚。
他的手掌開始發燙,仿佛火燒了一般,甚至自己的身下……
這……他……他簡直太下賤了。
他根本就不是人,怎麼……怎麼能做那麼龌龊的夢呢。
楚醒安還想着走上前,李莳景吓得連連後退,一副要哭了的模樣。
楚醒安眉皺的更深了,他老躲着自己幹什麼,她有些不高興了,強硬的想要将李莳景拉起來。
李莳景見躲不過,猛地大叫一聲,然後站起身向前跑了幾步如同一條魚一般一把鑽進了荷花池中。
康樂城地處北方,末夏初秋的晚上與深秋無意,河中枯荷獨留,就連蓮葉上都帶上了寒意。
一衆侍女也被李莳景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紛紛和楚醒安站在欄杆處看着荷花池中的李莳景。
知道他沒事以後紛紛笑出了聲。
李莳景的臉更紅了,冰冷的湖水也澆滅不了身上那股燥意。
檐角下挂着的燈籠隐隐照出李莳景的人影,他就隻露出了一個頭。整個人仿佛都和池水融為一體般。
一直守在不遠處的賀施棋聽見動靜立馬感了過來,他的心中還記恨着李莳景的那一掌之仇,見他在衆位姑娘面前丢了這麼大的一個糗,當即大笑出聲。
楚醒安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下去領罰。”
賀施棋瞬間感覺一萬根箭穿心。
殿下,您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