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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大概半小時,洛克開始敲門。
凱瑟琳從沙發上滑下來。
她睜開眼睛。手中的玫瑰念珠掉在地上。
“進來吧。”凱瑟琳睡眼惺忪的坐好,然後撿起玫瑰念珠,别在腰間挂着,墜着的十字架精巧輕便。
洛克推開門。
洛克是個和凱瑟琳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二十來歲,也是牛津畢業的。法學生。他有着一頭淺金色的卷發,模樣秀氣,身材高大。是主教的侄子,實際上大家都清楚,洛克是主教的私生子。他們實在是太像了。而且,主教年輕時的風流韻事,是上一代社交場津津樂道的話題。凱瑟琳很小的時候就偷聽父母的談話,對社交圈的八卦如數家珍。
“你房間好香啊。”他說。
凱瑟琳的房間裡也總是堆滿了鮮花,這些都是追求者送的。
“好久沒有收拾了,有的花都枯萎了,不過幹花也很香。”凱瑟琳說,她走到辦公桌前,數十枝玫瑰花放在白色的瓷瓶裡。
“最近一年,一周一次,偶爾會送到家裡面。”凱瑟琳微微蹙眉,“我不知道是誰送的,這麼持之以恒。”
“畢竟你是萬人迷,真羨慕你。”洛克說。
“好了,你也很受歡迎,不是嗎。”
“我追求的女孩一個都看不上我。”洛克說。
“那是因為你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凱瑟琳拍拍對方的肩膀。笑着說。
“花花公子,得了吧,他們可以說我是花花神父,絕對不可能是個花花公子。”洛克道。
忽然間,洛克一陣顫栗,他渾身發抖,忍不住的撫摸着手臂。
“你怎麼回事,需要看醫生嗎,要不去和主教說說。”凱瑟琳問。她一臉同情的看着同伴。
“脊背發涼啊,剛才突然像是被死神掐住脖子。”洛克摸摸脖子,“現在好了。可能是窗戶有縫隙。”
“現在别緊張,一會巡邏的時候再說。”凱瑟琳道。
她笑着安穩對方。
“先喝點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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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面的建築裡,昏暗的房間,有人放下了望遠鏡。
他感到不安,修長的手指敲打着紅木桌。
安靜的,精緻的房間。擺放着藝術珍品。遺落在角落裡的名畫蒙上一層灰。
他喃喃自語。
叫着凱瑟琳的名字。時不時的來回踱步。有些焦躁。
“我從來沒有看見你這樣過。”
“我需要時間來适應新生活。”
“你還在窺視那個女人。”
“那是我的樂趣,你不會明白。”
“我明白,你和平庸的傻小子們一樣。”
“不,不,這不一樣。”
“承認吧,你喜歡他,這是你無法逃離的人性。”
房間裡隻有一個人。
這人自言自語,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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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射中靶心。
凱瑟琳放下小巧的手槍。
“手感不錯。”她說。
主教一改笑臉,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态,冷然的說:“輕便,銀質的子彈,遇上吸血鬼直接處決。教會的命令,我們和血族開戰。”
凱瑟琳語氣平淡,認真的點評;“噪音也小,對于力氣不大的同伴來說也不會有使用負擔,過去的燧發槍噪音太大,使用也不方便。這把,解決了舊武器的缺陷,又增加了威力。”
“但這個造價很昂貴,對嗎,主教。”洛克提出異議。
“是的,要是人人都佩帶我們這個部門就要發不出工資了,隻有特殊時期才用。”
“例如現在。”凱瑟琳端起搶,瞄準靶子,“希望我們這些人的報告組成一個好故事,足以打動維多利亞女王,這樣的話,她就會給通過上議院給我們弄點經費出來,想要發展,和諧的土地十分重要。”
“今天就讓你們先實驗一下新武器,我但願威力和預想的一樣。”主教嚴肅的說,“也帶上你們的舊裝備。”
“遵命。”凱瑟琳道。
“最近的這幾樁大案,我們也要跟進,凱瑟琳要勞煩你請麥考夫喝茶了。”
“要報銷。”凱瑟琳說,“還有,我可不喜歡靠着關系和政府套近乎,畢竟,他也不喜歡我因為公務就找他。”
她注視着靶子。平靜,冷靜,果斷。
這一槍,又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