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上帝聽見了她的祈禱。

有東西拽住了她。

凱瑟琳哭着抱住。也不顧會不會嗆水。

“安靜，小東西，你纏住我隻會下沉。”

“不要，我怕。”說着，凱瑟琳嗆了一口水。

手一摸，觸碰到滑膩膩的鱗片。

上帝啊，這不會是蛇吧？

“有蛇。”凱瑟琳哭得更大聲了。她水嗆了出來。

“不是，蛇，閉嘴。我拉住你。”

凱瑟琳聽見是人在說話，好像還是個少年，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松開了手。

慢慢的跟着那人浮起來了。

“人可以浮在水面上。”少年說，他将凱瑟琳拖到了岸上。

“很好，聽話。”

凱瑟琳睜開眼睛，被炫目的陽光刺。比陽光更耀眼的是男孩的金發，他秀發上帶着水珠。

碧色的眼眸，好像是一對沉在水中的翠玉。肌膚雪白，一點瑕疵都沒有。他比拉斐爾筆下的小天使更可愛。

好美的一張臉。

年幼的凱瑟琳忍不住去摸對方的臉。

“一個人很危險，你畢竟學會遊泳。”他說，傲慢又充滿了愛憐，居高臨下。

凱瑟琳讨厭這居高臨下的感覺。不過，現在沒什麼力氣說話。

“我當然可以學會。”

男孩呆住了，很快笑了起來。

“你可真是個壞脾氣的蠢東西。”

凱瑟琳哇哇大哭，“你才是蠢貨。”

男孩不知所措，他看着凱瑟琳，小心翼翼的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我帶你回家？”

“嗯。”

“凱瑟琳！”

“凱瑟琳！”

她聽見了家人們來尋她的聲音。

【當下】

“凱瑟琳，不要緊張。”

她聽見了一個溫柔的聲音。有人拉着她浮出了水面。

“我又救了你，笨蛋。”

她來不及睜開眼睛，昏沉沉的。

她好像看見，有人撕掉了吸血鬼的頭。

“你是誰？”

“噓，很快你就會再見到我。”

說話那人的面容模糊。

凱瑟琳暈了過去。

*

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隻放在兩具屍體。

是方才的吸血鬼。

一隻胸口插着毒箭，另一隻身首分離。

“凱瑟琳，真有你的。”

說話的是個短發的女人，她的頭發泛紅，大卷，需要打理，不過看樣子大大咧咧，秀發蓬松，臉上帶着點小雀斑，很個熱情漂亮的年輕女人。

伸出手，準備拉起凱瑟琳。

“愛麗絲，你們趕來了。”凱瑟琳握住同伴的手，如釋重負。

“我剛剛抓住一隻狼人就聽見信号，今天晚上可真熱鬧，我看信息有誤，這群家夥是趕着在今天行動，真危險，還好我們更新了裝備。”

愛麗絲不太怕冷，她穿着單薄的皮衣，據說她祖母是位不懼火的女巫。愛麗絲也繼承了這一點。

“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在今晚。”凱瑟琳說。驚恐感還未消散，心跳加快。

不是做夢，剛才是條人魚救下了我。

“好了愛麗絲，我們先讓凱瑟琳冷靜一下，她受到了驚吓，先回去，我們需要換一隊人馬接着巡邏。”

說話的男人叫舒特，有普魯士血統，一頭黑發，面容冷峻。

“走吧，我們還要帶上可憐的洛克。”愛麗絲說。

“真是漫長的夜晚。”凱瑟琳搖搖頭，“你們一定不相信，這還真不是我的功勞。是一條魚，美人魚。”

凱瑟琳勉強站起來，她慢悠悠的朝不遠處馬車走去。

寒風中，她嗅到了血的氣息，風帶來的寒氣在胸口開了花，濕漉漉的衣服，一股惡臭味。

凱瑟琳從身上甩掉一條死魚。

“總是不會是它幫了你。”愛麗絲打趣道。

“天知道。”凱瑟琳擡頭，看着飄灑而下的雪花。

“人魚，可不會出現在泰晤士河中，你瞧，髒兮兮的，連香噴噴的你都被弄成流浪漢了。”說着，愛麗絲脫下了大衣，披在了凱瑟琳身上。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