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你會成為關押野獸的牢籠。”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凱瑟琳擡頭看了眼時鐘,下午四點。
時鐘裡的布谷鳥馬上就要探頭報時。
她走起來,慵懶的伸展手臂。
凱瑟琳穿上睡袍,走出去,坐在地毯上開始拆禮物。
一條珍珠項鍊,一張音樂劇的票。還有一封信。
凱瑟琳胡亂的拆開。
是一封貼信。
三流的甜言蜜語,凱瑟琳笑了一聲。
“絕對是個蠢貨。”
她站起來将信塞到書房的抽屜裡,一大格的抽屜塞滿了情書。
凱瑟琳又開始修建鮮花,分配好,将這些漂亮的花朵插在不同的花瓶裡。這裡是她的小花園。
凱瑟琳覺得自己是個巨人,絕對不允許有人來打擾她。
門鈴響了。
凱瑟琳歎了口氣,然後站起來開門。
會客廳比她的世界要暗淡,這裡都懶得點蠟燭按電燈。
“您好,小姐,署名福爾摩斯先生。”門童說。
凱瑟琳道謝,又從桌子的小陶瓷盒裡掏出幾枚硬币送給門童。
關上門。凱瑟琳失望的站在原地。
是麥考夫寄來的。
凱瑟琳将信收在手中,緩緩的走進浴室。
在浴室裡閱讀重要的信件是一種享受。她也需要熱水清理傷口。
公寓的供水系統非常先進,這是一種特權的表現,無間斷的供應熱水和幹淨的飲用水要花費不少人力和物力。凱瑟琳努力賺錢是為了維護這種便捷的生活發方式,同時也會在享受的同時思考這份罪惡。
她是自知自己是矛盾的産物。
一方面愛物質,一方面追求精神。她所獲得的一切并不是完全建立在自身努力的基礎之上。
眼下,她沒有時間為自己的舒适生活詭辯。為自己的階級辯護。
她坐在浴缸裡,倒上一杯熱牛奶。
倒入緩解疼痛的治愈藥水,不是那瓶昂貴的禮物,而是從商店裡買來的性價比高的藥水,和女巫讨價還價。
來信十分簡短。
開頭是些寒暄的話。
“他開始行動了,我的好妹妹。現在,一場大戰即将拉開帷幕。新的目标!有什麼比抓捕野獸要振奮人心的呢!你一直以來的猜測沒有錯,歇洛克的确還活着,為了你們的安全,這件事隻有我知道。”
凱瑟琳泡在水中,她感到無比的暢快。
郁結在心中的大石頭終于落地。
“歇洛克!我就知道。”
随即,興奮過後,凱瑟琳感到疑惑。新的戰争指的是什麼。
他們從來不會和我認真交流,我永遠隻能知道計劃的一部分。
*
他坐在珍貴的寶物堆砌的“宮殿”中,在金錢與藝術填滿的空間裡,他又感到虛無,孤獨。
小提琴的旋律變得哀傷起來,這是他過去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真是無聊的生活,現在的犯罪充滿了私欲,是小人的舉動,這些畜生像是陰溝裡的污垢。”他說道。
睡在裝點着毛絨玩具和藍色絲帶小床上的貓—莉莉絲小姐擡頭,她瞧了一眼又開始喃喃自語的人類。
在莉莉絲眼中,這家夥是個古怪的人類,貓的眼中,人類和其他生物之間的差别并不大,貓在意自己的生活,任何樂意供奉它們的生物都是友好的,不管是什麼要的生物,即便是在人類眼中的怪物,貓也會親近,隻要換個角度看。人類在其他生物眼中,也是怪物。
莫裡亞蒂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就察覺到這一點,在他三歲的時候第一次親曆邪惡的魔法儀式,那些神神叨叨的巫師召喚出的怪物并不會吓到他。在這個充滿了未知世界,任何時候都會遇見令人費解的事情。
理智很多時候并不管用。
和遭遇邪惡的地獄魔種一樣,基于人類靈魂本性的沖動也會擊敗理智,愛是一種疾病,它會迫使人作出些超越自身認知的舉動。
例如,莫裡亞蒂根本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凱瑟琳感興趣,這個女孩和他毫無相似之處。她是個貓一般的美人。而絕對不是他需要的那種夥伴,但凱瑟琳不是貓,她不是寵物。
“凱瑟琳。”莫裡亞蒂停止了拉小提琴,他坐在椅子上,翻開報紙,看見一則則無聊的八卦。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小小的廣告欄。
“砍下塞壬的頭。”
他笑了。
“莉莉絲小姐,恐怕我們要換個地方住了。我們要換個身份,你不要做出改變,隻需要我稍微變化就好。”
他抱起貓,用鼻尖輕觸小貓的鼻頭。
桌子上堆放着一堆文件,他最近損失了一船古董,不過這小小的損失他不在乎。
他可以很輕松的占有資源。
“我們的歇洛克不知道什麼時候現身。”他說。“但現在,他不是重點,我迫不及待要去度假。找你的新主人,你的母親,她一定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