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隻記得一半。”凱瑟琳說，她的語氣談不上多熱情，反而帶着點戲谑的味道。

凱瑟琳坐在地上，一邊拆禮盒，一邊和對方說話，“我聽完課後就忘記這事了不過你長得好看，這一點我倒是記得。但你為什麼要僞裝成棕色頭發。說起來，深棕發色也挺襯你的，氣質都改變了，看上去更嚴肅，也更加的冷酷。”

凱瑟琳将一條鑽石項鍊戴在脖子上。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莫裡亞蒂那裡，她關注的重點是珠寶，價值連城的禮物。

這些珠寶可以給福利院的孩子換新課本。凱瑟琳想。

“沒有特别的理由，莫裡亞蒂教授是我其中的一面，是我所扮演的身份，也是我的僞裝，大部分的人都有僞裝。”他說，語氣柔和，他坐在凱瑟琳身邊，專注的觀察凱瑟琳擺弄着他送她的禮物。

凱瑟琳看起來十分的惬意，悠閑，她手中珠寶在她濃郁的面容下顯得暗淡無光。她五官幾乎于完美，沒有一處不符合美的韻律。她就是造物主傑出的藝術品。和諧，莊重，優雅。是希臘的雕像。

莫裡亞蒂清楚，這種完美對他來說是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凱瑟琳。”莫裡亞蒂開口，“你像一組巧妙的數學公式。”

凱瑟琳擡頭，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的比喻真可愛。很特别。”凱瑟琳說。

“凱瑟琳，數學是很美的，它會藝術更接近神明。”莫裡亞蒂說。

“你是在告白。”凱瑟琳懶洋洋的說。

“是的，我想是的，就按照女人喜歡的流程來看，這是告白。希望不要太遲。”

“威廉，哦，我親愛的威廉。”凱瑟琳笑道，“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傲慢，你為什麼會覺得女人一定會在意，嗯，感情，我們的人生不止有男性，你覺得我見過你就一定會對你印象深刻，戀戀不忘。我喜歡你的臉，對你身上那些奇特的故事着迷，但看在上帝的分上，我更在意我自己的生活，很感謝你給我生活帶來了新的刺激。從我這裡一點點擊潰歇洛克，得了吧，他是機器，不會為我們感到憂傷。他對華生都有所隐瞞。”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平淡。

莫裡亞蒂開心的笑了，這笑容既甜美又無辜。

“嗯嗯，我非常喜歡你送我的珠寶。”凱瑟琳說。她咳嗽了一下。

“凱瑟琳，你和從前一樣。很冷漠。”

“是的，和你一樣，威廉，其實你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你隻是對我感到好奇而已。”凱瑟琳說，“比起當我威廉，你更習慣扮演莫裡亞蒂教授，你真正虛構的身份。”

莫裡亞蒂沉默了一會。

然後換上了慣常的臉，冷漠的，傲慢的。

凱瑟琳看着他的坦誠，對他産生了親切感。

“我需要嘗試不同的生活方式，凱瑟琳，你可以幫我嗎？”莫裡亞蒂說。

“給我一個理由，威廉。”凱瑟琳站起來，朝餐廳走去，她知道莫裡亞蒂一定盡善盡美的假扮一個好情人。

“是蘑菇奶油熱湯。”莫裡亞蒂說。

“我很少用廚房。”凱瑟琳道，她看着餐桌上擺放整齊的餐具。

純銀的道具，潔白的碗碟。他将餐巾疊成可愛的小兔子形狀，濃湯的口感不錯，适合早上喝，夜間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開始的時候我并不知道如何過舒适的生活，我是學來的，學身邊那些懂得享受的人，凱瑟琳，他們和你很像，不過你比那些悠閑的貴族要更複雜些，你的快樂更高級。”

他慢慢的卸下了僞裝，此前那種無辜的幼态減少了幾分。

“你手藝不錯，繼續努力，我很喜歡。”凱瑟琳說。

莫裡亞蒂坐在凱瑟琳對面，他身後是一面凸起的玻璃窗，落地的窗戶，透過來的光線會變得更暖。

他身後還放着一株植物，枝繁葉茂。莫裡亞蒂看起來安靜無害，像是一隻栖息在森立中的漂亮雲雀。

“如果可以，我想經常見你。”莫裡亞蒂說，“凱瑟琳，我不希望給你的生活帶來麻煩。”

“憑你的本事，大概不需要得到我的許可。”凱瑟琳假意冷言道。

“我是個罪犯。”他笑着說，綠色的眼睛像是深邃的小譚。

“是的，你是，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的闖進來。”

“我還可以潛入維多利亞女王的寝殿。”他說，“隻要我想，我是屬下可以打開任何一扇門。”

“你知道嗎？莫裡亞蒂先生，你很無恥。”

他像是一條死皮賴臉的狗，纏滿的，精明的，機關算盡。

“如果你要我離開，我就會離開。我隻對你感興趣，凱瑟琳，我第一次主動去靠近别人。”

“不會，我需要監視你。我不會讓你離開。”

“大偵探的任務。”凱瑟琳說。

“凱瑟琳那你要認真一點，時時刻刻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