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我要面對的究竟是誰？”凱瑟琳說，她脫掉上衣，白襯衣上沾着血迹。

“這個問題隻有你自己能回答，凱瑟琳你開始動搖了。”莫裡亞蒂撿起凱瑟琳脫掉的外衣，收好放在浴室前的籃子裡。

“沒有。”凱瑟琳說。她坐在沙發上，望着天花闆。

“那就是有點累了。”

“也沒有，就是想着一些事情覺得不太舒服，我看見了那個女人，女爵，奧雷莉亞女爵。”

”她？”

“怨靈而已，我不是說要去參見将神會嗎，那喬安娜夫人還真有點本事，招出來的。事情是解決了，牽扯出來的問題倒是多。”凱瑟琳說，她将絲襪脫掉。解開的環扣就扔在地闆上。

“喬安娜夫人加入過女巫會。她現在依舊是其中的一員。”

“說起來，你的哥哥還在搗鼓地下生意，你也清楚。”

“這一點我沒有欺騙你。”他說，态度真誠。

“王室在神秘學協會又有什麼計劃，你知道嗎，最近修改了禁令。”

凱瑟琳閉上眼睛，揉着太陽穴。

“永生，人類自古以來的夢想，哪裡的帝王都是如此。”

凱瑟琳冷笑一聲。

“見鬼的玩意。天知道會惹上多少亂子。”凱瑟琳說。

“你和歇洛克一道回來的。”莫裡亞蒂說。

“是的。”凱瑟琳睜開眼睛，站起來，“他隻知道我們之間很親密，不過并不知道你在我這裡，也不清楚我們間情人的關系。”

凱瑟琳走向浴室，手指輕輕的觸碰莫裡亞蒂。

“威廉，真正的罪惡是躲在正義之後。你說的沒有錯。”凱瑟琳說。

“晚上，要我伺候你洗澡嗎？”

“威廉，你就不能有更過分的非分之想嗎？這一點也不像外界傳聞的你。”凱瑟琳說，她用柔麗的嗓音說。

“遵命，凱瑟琳小姐。”莫裡亞蒂笑着朝凱瑟琳行禮。

“我想好好放松一些，威廉。你應該有很多花招吧！我很累，我需要放縱一下。”

*

這是凱瑟琳第一次主動邀請莫裡亞蒂來自己的閨房，他是凱瑟琳第一個邀請的人。

凱瑟琳今天想找點樂子，她喝了酒，腦子卻很清醒，晚上的冷風讓她回到了現實，從處理完喬安娜夫人的鬧劇後，她就想回來喝威廉親熱。

她要一具可以觸碰的身體，實實在在的，有溫度的。

凱瑟琳泡在熱水中，她洗幹淨身上的汗漬。

奧雷莉亞女爵真是揮之不去的幽靈，要說沒有影響到心情，絕對不可能，凱瑟琳不安極了。

這隻吸血鬼的樣貌又浮現在她面前。

豔麗的，張揚的，她總是人們的焦點，她不會和人硬碰硬。從外表上看，她簡直是時代的典範，人人都愛她，優雅，冷靜。

克制，甚至到古怪。

凱瑟琳發現死去的幽靈原來是她一直想成為的樣子，是她的範本，幾年過去，她也變得了一個成熟的女人，并且也喜歡利用人心。

問題是，她有足夠的把握控制威廉.詹姆斯.莫裡亞蒂嗎？

凱瑟琳很清楚。

她沒有。

她就是想要對方而已。

漂亮的，優雅的，奇異的，愛慕着她的。

一個鬼怪。

凱瑟琳從浴缸裡做起來，擦幹淨身上的水。

她換上一件白色的睡袍，濕漉漉的長發用白色的毛巾包裹着。

她推開浴室的門。

“凱瑟琳，我覺得你有必要見識我真正的樣子。”

在凱瑟琳最熟悉的地方，這裡是她成為家的公寓，鮮花和柔軟的家具，精緻的工作間，可愛的牆紙，最時尚的燈具。

溫暖的壁爐。

莉莉絲小姐睡在窩裡。

冰冷的月光灑下。

惡魔露出了真容。

那是凱瑟琳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威廉與惡魔融合在一起，他是人與人魚的混血，也是遠古神明的宿主，被人成為撒旦之子的家夥。

他的體型變得和變異後的狼人差不多大，幾乎要靠近天花闆了。

擠在溫馨的小家裡，有些詭異的滑稽。

勉強可以看見過去的五官，那雙碧綠色的眼睛到是一如既往的迷人。深邃的，充滿了憂傷。

他的外形難以形容的古怪。像是一堆海洋生物的縫合，又像是一副怪誕的畫作。

凱瑟琳走上前。

“原來還有這樣的形态，真有意思。”

她一點也不害怕，說實在的，若是直接展現給普通人，大概會将人吓破膽，凱瑟琳見多了怪物。

眼前的魔物算不上什麼。

“是吧，我也覺得很奇怪，一點也不和諧。”他說。

凱瑟琳望着這家夥。

“那你還有多少種樣子，惡魔不是都有很多種外表的嗎？”

“人魚，獸形，還有隻會在地獄裡展示的樣貌，以及你最喜歡的樣子。”

“其實我的都蠻喜歡的。”凱瑟琳說，“好了，幫我把火升起來，我需要弄幹頭發，你順便也去洗洗澡。”

“遵命我的小姐。有點失望。”

“有什麼可失望的。”凱瑟琳坐在靠近壁爐的椅子上。

順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

“你并沒有抗拒。”

凱瑟琳笑了，然後作出受驚的樣子。捂住眼睛，瑟瑟發抖。

用孱弱無力的聲音求饒。

威廉變回了人類的樣子。

“怪，聽話。”他笑眯眯的看着凱瑟琳。

凱瑟琳用書敲了莫裡亞蒂的頭一下。輕輕的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