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漣找到池濟衡時,他正和自己的那群好友聊着天。
一個穿着某高奢最新品牌短裙的女人,貼在他手邊,低着頭露着胸,以一種下位者的姿态楚楚可憐仰看着池濟衡。
池濟衡頗吃這套,昂着頭讓那女人替他倒酒。
那女人遞酒時,指尖大膽纏繞上池濟衡的手,在池濟衡穩坐不動時大膽往前靠了點。
林清漣走到他們旁邊,在旁邊看了好一會,才趁着他們停下的間隙擠了進去。
說擠是很恰當的,因為這裡容不下林清漣。
林清漣走進去時,那些朋友,甚至那些朋友的女伴以一種鄙夷的眼神看着她,是的,是鄙夷。
林清漣走過去時能清楚的聽見她們在談論她:“她身上那件裙子,是什麼雜牌的,怎麼就這樣穿出來了,也不嫌丢人。”
“身上也沒個香水搭配,也不知道池大少怎麼看上她的,為了她甯願不要公司的股份。”
林清漣低頭,挂脖裙子中間收腰,下擺蓬松,由白到藍的過渡,行走之間燈光照在裙擺上,裙擺折射着藍色的光,是一件非常完美的作品。
這是她的心血。
她花了兩個月才完成的心血,裙擺處能折射燈光呈現藍色的布料,是她跑到蠶絲廠一家家去看的,每隻蠶吐出來的絲都不一樣,她得提前兩個月喂它們吃花青梅,才能吐出這種效果的。
簡而言之,林清漣不覺得這衣服丢人。
而池濟衡就坐在一旁喝着酒,聞言也沒有半點阻止,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因為他覺得他确實犧牲良多。
林清漣看向那說話的兩位女伴:“因為這件衣服的理念是至純至簡,連衣服的漸變都是提前把織絲的蠶喂好帶有顔色的水果,整個制就過程中沒有一絲化學化工添加,符合今年沁密至簡的主題。而氣味的噴塗會擾亂這種主題的呈現。”
兩位女伴愣住,沒有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林清漣能這麼有底氣的和她們說話,并且将她們的話怼的一無是處。
林清漣靜靜的接道:“我是這件衣服的設計人,它是用最好的材料全手工織就的,是高級時裝,你們的衣服衣腳處都有細微轉痕,這是半手工制作的高級成衣,論檔次,我的還要比你高。”
那靠着池濟衡的女人神色變了變,最後拿起桌上一杯酒,走到林清漣面前。
“感謝科普,我沒做過這活計,實在是不知道,冒犯到你,不好意思了,我請你喝酒,就當賠罪了。”
林清漣側過身,與那人擦肩而過,那人在過去的瞬間還能聽見林清漣淡淡的聲音:“你不知道是你的無知,你用你的無知嘲笑别人是你的素質問題,這酒是桌上的,桌上是我的未婚夫,宴會是他組織的,我想喝随時就拿,你憑什麼請我喝?”
女伴啞然無言,看着她走到池濟衡身邊,笑的眉眼彎彎,低頭親呢和池濟衡說了什麼,池濟衡在那一瞬間暴躁與不屑消失了。
池濟衡點頭應了什麼。
女伴姓趙,也是出自A市豪門中的一個,她自認貌美且家世還不錯,曾經追求過池濟衡,畢竟那是A市乃至全國一大巨頭的世家。但是她遠遠夠不上池家,池濟衡連正眼都沒給過她。
轉身就和另一大世家饒家聯姻,至此女伴的心才死了。
可她沒想到,她輸給的不是饒家掌門人,大小姐,而是這麼一個。
她上下掃一眼,這人除了那張臉能看,還有什麼能看?
她不甘心的咬唇,那邊那兩人聊天已經到了尾聲,池濟衡輕輕颔首,而後林清漣就轉身走了。
他沒看見。
女伴心想,他沒看見林清漣剛剛咄咄逼人的模樣,要是看見了呢?
林清漣說白了不就是一張面孔楚楚可憐,惹人憐愛嘛,那她就把這張面孔撕爛給他看。
趙甯走上前,在林清漣轉身的那一刻問池濟衡:“濟衡哥,你什麼時候換了未婚妻?您未婚妻不是饒家那位嘛?您兩不是還沒退婚嗎?”
池濟衡瞬間臉冷了,他冷冷的問:“你們聽不懂人話嗎?還是看不明白字?”
趙甯坐在旁邊的對象連忙把手搭在她肩上,把她拉了回來,對着池濟衡連連道歉。
林清漣原本準備走的身影一頓,她問:“池哥,你晚上要喝什麼味的醒酒湯?”
她就是這點好,又乖巧不聞不問,又能妥帖的照顧他。
池濟衡叫她随意。
趙甯就看着林清漣平靜的仿佛沒聽到離開了,而自己卻是被池濟衡漫不經心的盯着:“我記得,你姓……”
她對象連忙抽了跟煙夾住在池濟衡指尖,他接道:“姓趙,大少。”
池濟衡:“你家最近要的郊外那塊地,可以不用參加競拍了。”
池濟衡從小橫到大,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挑釁自己,在剛剛林清漣頓住的那一刻,他甚至差點失态。
不是因為在乎這個人,而是因為他丢了面子。
明明林清漣可以從頭到尾不知道的,明明她可以以為今天是他們訂婚宴,而不是所謂的消遣聚會的。
第一次費勁心思讨好一個人,卻被這個姓趙的破壞了,真是該死。
林清漣在往另一棟别墅的路上點好外賣,到那棟别墅時外賣正好送達。
池濟衡買的是同一個地别墅,今天宴會的是挨着他平時住的一棟。
兩棟别墅挨得也近,數十分鐘就到了。
林清漣到了别墅後把剛到的醒酒湯倒進了碗裡,把把碗放入微波爐,至于其他,池濟衡自然會以為是阿姨收拾過了。
實在不行,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她要換綁了,隻是現在還沒刷到十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