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漣卻認為這是和好的信号,已經唰時就亮了。
然後她看着逐漸遠去的背影,屁颠屁颠又可憐兮兮的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路往草原外走去。
這個草原區很大,是樂園真的從内蒙古地區移植過來的,因此占幅很大,處于低坡的地理位置使得草園中風聲不斷。
耳邊不斷有輕融的風拂過,饒津箐的衣角被吹的獵獵鼓動,她往前走,算着林清漣什麼時候會跟上她。
林清漣保持着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走在她身後。
她認為自己沒有糾結,她隻是在想合适不合适。
終于在饒津箐的袖子被風吹散時她伸手一抓,把那袖子抓到了手心。
饒津箐沒料到今日活動,加上她又不喜好過渡裝飾,那樣隻會讓她給人一種臃腫爆發戶式無趣的感覺。
她一直都是以幹練簡潔又明豔的形象示人。
所以當那風吹過時她并沒有在意,但是風卻略過了她的臉頰,吹向了她的衣袖。
她的衣袖像一扇羽翼那樣扇動了起來,然後被人截停。
截停的人并不知道她做了多麼惡劣的事,她不知道她打斷了一隻蝴蝶的飛翔。
她用一種清純可憐的語氣問:“你還生我的氣嗎?”
饒津箐想說,你是不是傻。
怎麼會有人這麼直白的問别人會不會生她的氣,稍微圓滑一點的人,為了面子上過得去,都會選擇違心的話。
既然她直白的問,那饒津箐也隻能直白的說,幸好饒津箐已經圓滑到了一種地步,不會因為直白而為了圓滑,然後圓滑。
她能從人身上獲取的東西,已經成為了她态度不同的根本基點。
當然,她讨厭的人除外。
饒津箐迎着風轉頭,她的頭發成為了飛舞的羽翼,她勾起紅唇,豔紅的唇在烏黑的發下若隐若現。
她玩味的笑說:“看你表現咯,怎麼,我對你這麼重要?”
有來有往,既然她直白,那麼自己也直白好了。
林清漣毫不遲疑的點點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很重要。”
毫不遲疑的堅定,夕陽下她的眼睛深處染上了一抹橙色,在橙色中央隻有迎着風站着的自己。
她的眼睛中隻有自己。
那麼真誠而又熱烈。
饒津箐突然覺得在這樣的眼睛下,笑的沒意思,這點沒意思差點讓她維持不住臉上的笑。
她手在這樣的眼睛下不自覺的蜷縮。
塗着爆滿紅色指甲油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直到刺痛感傳來。
真的很奇怪,她既然有些難過,那點難過,慢慢捆縛她的心髒。
她在難過什麼……難道她還害怕日後林清漣知道了兩人接觸的真相嗎?還是覺得她就這樣扼殺了一個人的信任?
然後她突然回過神。
不趁她還有價值的時候利用,難道在她毫無價值的時候浪費時間嗎?
饒津箐故作輕快的說:“那就看你表現,因為你對我也很重要。”
輕快的語氣麻痹了她難受的大腦,給她帶來一種愉悅的錯覺。
幸好林清漣沒有問她怎麼才算表現好。
不然她怎麼答?
你把尋駿和羅伯談好的報價告訴我就算對我好。
那樣太不好看的,也顯得她太狼狽,手段卑劣,要靠這種下作手段才能拿出應對方案。
到了此刻,她不禁想。
那她公司的報價,又是誰洩露出去的?
是那群虎視眈眈等着她出錯的董事?還是早就覺得她該讓位的親人——她的奶奶
與羅伯公司的合作,很重要,重要到無數雙眼睛,日日夜夜盯着這項合作。
她在無數雙眼睛中運轉,在無數雙拖拽她的手中往前走,最後變成了一個手段卑劣的惡人。
林清漣隻低着頭,仔細思考。
已知條件,但凡饒津箐跟她出來,都愛帶她吃飯,然後就是電影院遊樂園逛。
那麼可知饒津箐喜歡吃。
美食誰不喜歡呢?誰能不喜歡美食呢?這隻能證明饒津箐十分的有眼光。
但是也不能光吃飯吧。
她突然想到了母上大人,那位溫和卻統治着家庭的女人。
在她看來饒津箐和她媽媽沒什麼兩樣,一位表面堅硬卻内心柔軟,一位表面溫柔卻内心堅硬。
根據兩邊一角相等可得全等定理可知,母上喜歡逛街,那麼饒津箐也一定喜歡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