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卻沒有傳來想象中的觸感。
她隻聽到一聲輕笑。
一枝花被抽出,放在了她的衣領上。
饒津箐靠在她的耳邊,貼着她的耳朵輕聲說:“轉頭。”
一股暖流吹在了她的耳邊,她下意識一抖。
饒津箐:“小心點。”
林清漣轉了一點頭,然後用餘光看着身後。
大步流星的背影出現在她眼裡。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裡還死死的把扣子扣到頂。
這個跟腦子有病一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男朋友——池濟衡
之前沒看沒注意,現在轉過頭,那不遠處人哒哒的腳步聲也随之出現在她耳畔。
饒津箐以氣聲附在她耳邊:“看我。”
林清漣茫然轉過頭。
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她瞪大了眼睛。
看着因為鼻梁太高,而側着頭親她的人。
纖長的眼睫垂下,蓋住了她的眼睛。
一陣酥麻從她的尾椎骨升起。
轟的一聲,如烏雲閉月,什麼東西也把她耳朵遮住了,她的耳邊什麼也聽不到了。
風聲腳步聲在她親上的那一刻仿佛懸停,一片正在風中舒展的枝葉在那瞬也停在了她眼中。
溫熱一觸即分,饒津箐面不改色的擡起頭,林清漣在她分開的那瞬回過神,反應過來後驚的往後退了一步。
饒津箐面容沉靜的看着她,她下意識伸手摸上了唇。她耳邊的寂靜因饒津箐的開口而被打破。
她的聲音像一顆投入湖中的石子,她心中的漣漪泛起一圈又一圈。
饒津箐隻靜靜注視着她。
她一雙眼睛瞪的極大,眼裡水霧霧的,衣領旁邊一枝花貼在了她的臉畔。
花嬌柔欲滴,卻還不如此時的林清漣。
饒津箐并沒有對她的行為做出解釋,隻是問:“回去嗎?我送你。”
她剛才親了我。林清漣想。
饒津箐在那瞬間冷了臉:“你還喜歡他?那個朝三暮四的渣男。”
她是不是喜歡我?可她是喜歡男主的女反派啊。林清漣忍不住用餘光瞥她。
饒津箐:“我明白了,我送你回去吧,今天就當我們沒見過。”
林清漣:“好……”
?!什麼,怎麼了?!!
但是她的經驗告訴她,有事先認錯,實在不行也不能弄死她吧了。
林清漣:“我錯了。”
饒津箐冷笑:“跟你對象認錯去,和我道什麼歉。”
林清漣在那瞬間福至心靈:“你剛剛親了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沒料到她如此理直氣壯的饒津箐話一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淹死。
林清漣不依不饒:“你是不是想當我對象?”
饒津箐青着臉沒有說話。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完全超脫了她的預料。
林清漣眼一紅:“難道你想賴賬嗎?這可是我的初吻。”
話說完,眼睛一眨,珠子似的眼淚也跟着滾了下來。
無論穿書前後,她這确實都是初吻,不算作假。
饒津箐在那瞬間心中一悶,慌的手腳忙亂,一時之間竟然想伸手擦上她的眼角。
她在口袋中的手擡起一瞬,又被她放了下去。
想了又想,她還是走到林清漣身前,伸出手手背在她眼角靠了一瞬。
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臉上始終表情淡淡的,就像隻是下樓時順手帶個垃圾一樣,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旁人的提醒,用着和平時一樣的表情體系就好。
人在很多時候做事情都是下意識的,比如現在的饒津箐,直到她的手貼了上去,觸碰到她溫涼的臉頰。
她才有了實感。
她在為她哭泣。
林清漣眼睫上還挂着淚珠,她茫然的擡頭看饒津箐,一滴還懸在眼睫上的淚珠就這樣滾落。
饒津箐不知有意無意,在淚珠滾落的那個瞬間正好擡起手,淚珠正好落到她的手背。
雪片一樣,四散凝結,像一朵小小的花。
饒津箐面不改色的收了手。
林清漣死死掐進手心的指甲慢慢松了一點。
慘白的手心在松開的那瞬迅速回彈,取而代之的是三道往外涔血的紅色。
林清漣眼眶的眼淚已經幹了,她沒有頂替任何人的身體,而是身穿的,除了身高和之前不同,其他都和穿越前一樣。
包括身體的體質也和之前是一樣的。
眼睛紅的很快,鳄魚淚也掉的很快,幹的也快,外力手段的幫助也隻有那麼一瞬。
饒津箐澀聲說:“無論你要什麼,看你表現。”
這是承諾。
她感受着手背仍帶餘溫的淚,到嘴邊的話鬼使神差的多了幾個字。
她第一次這麼清楚認識到一個事實。
有人為她流了淚。
那麼清晰明了的觸感,停留在她手上。
除了她,她這一輩子,還有幾個人能為她流淚呢?
林清漣剛哭過的嗓子泛啞,明明不是真心實意,她卻跟入戲了一樣,在哭完後心中發酸。
可能是因為哭在細胞體系中就意味着悲傷吧,所以在她哭時心髒供血自動為她匹配了相應的心緒。
很新奇的感受。
因為她很少哭,從小到大。畢竟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還是沒有什麼能夠讓她哭的,不過印象中她好像哭過一次了。
并且就在她穿書不久前。
可她為什麼哭?
一想到這個她腦中竟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可她哭過,并且哭的悲傷而忙亂。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可為什麼她毫無印象?
算了,想這些有什麼意思。
林清漣:“好。我好好表現,要什麼都給嗎?有期限嗎?無期嗎?”
萬一到時候饒津箐同意了的時候,她跟系統都已經嗝屁不知道多久就好玩了。
饒津箐懶散一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還沒開始呢,就想着結果,萬一沒有怎麼辦,你真心追我嗎?”
實屬不知道為什麼就到追她了,但是她仔細一想。
歪打正着,她可不就在追她嗎?
林清漣忙不疊點頭,點到一半又覺得她不太正式,而饒津箐又很挑剔總是想一出是一出,她不該這麼草率,不然饒津箐又該不滿。
她沒覺得饒津箐的不滿有什麼問題,有多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