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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第五章 冤屈悠悠天地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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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純從未見過這樣荒唐野蠻的朝堂。

三獨問審,分明是對他“妄設妖言,大逆不道”一罪的審問,最後竟演變成了朝堂兩黨之人的唇槍舌戰,兩方人甚而隐有掄臂動手的架勢。

以尚書令王博為首的一派應是通宵達旦地鑽研了那首詩谶,恁是給蕭家和侯府皆安上了意欲謀逆篡國的罪名,甚而誣蔑那西方佛教乃真正的邪教。

言說那詩谶裡與劉氏三分天下的“鬼八千”便是長安魏家;“餘下一分在江東”又分明說的是轄制揚州的侯府二郎君,而侯府二郎君這些年更是在揚州大興佛寺,與那異域妖僧大肆宣揚從西方傳來的邪說異教,其罪明矣;偏生蕭家與這兩家皆有親,“司馬門前”的“胡馬”正是蕭家勾結匈奴胡族的罪證,謀逆之心已昭然若揭。

章峁見這幹人僅憑一張嘴就給叔父和蕭家安上了這樣大的罪名,登時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若非閻公在一旁拉住了他,他怕是要上前掄拳将這些人皆狠狠揍一頓。

“小侯爺莫沖動。”閻公朝他搖頭,小聲勸道,“且先靜觀其變,沖動隻是在給他們遞刀。公道自在人心,瑜白身正不怕影子斜,貴府二郎君在揚州也甚得民心,蕭家亦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王令君這幫人興不起多大風浪的。”

聽言,章峁不由看向了前頭正與王博那幫人理論的蕭太尉。

隻是,身為武人的蕭太尉并不善言辭,幾番論戰接連敗下陣來,最後竟氣得扯下了頭上的長冠掼在了地上,氣咻咻地道:“你們既這般胡攪蠻纏,恁是要将這些虛妄荒誕的罪名加在‘司馬’頭上,這司馬之位某也不坐了!你們誰要坐便坐去!”

随之,他又脫下身上的袍服、解下腰間的佩绶,将其悉數往王博臉上狠狠擲去:“老匹夫,你們不就是觊觎這個位子麼?就看你們如今還敢不敢坐這個位子了!”說完便起身離席,大步跨出了崇德殿。

殿上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永嘉帝哪裡見過這般場面,小小的身子縮在禦座上瑟瑟發抖。他本以為隻要讓舅父離開侯府、離開舅母,便能救得了他,卻不想,事情遠非他想得那般簡單。

此時,看着那些與王博站在一處的朝臣,他隻覺這些人才是那詩谶裡能将他拆吃入腹的八千惡鬼,竟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這一哭,瞬間打破了殿上的寂靜。

這時,始終不曾參與朝堂争論的閻公終于開了口:“天家受驚了,鄭傅君的罪,不如擇日再議吧。”

王博當即反駁道:“謀逆之罪,刻不容緩,怎能一拖再拖?”又向抽噎不止的永嘉帝道,“天家莫要驚慌害怕,有臣等在,不會讓這些逆臣賊子傷到天家分毫的!姓蕭的如此藐視君威,忒狂妄無禮了!還請天家準老臣将那賊子逮回來,就當着殿上百官的面施以廷杖,也好以儆效尤!”

永嘉帝強忍着眼淚,将閻公托小内侍悄悄告訴自己的話對着王博又說了一遍:“蕭……蕭家滿門皆是忠義之輩,蕭太尉更是輔弼先帝的有功老臣,不宜當衆行刑折辱,朕……朕自會對其加以申饬,命其修德自省。”又弱弱道,“朕乏了,今日便退朝吧。”

“不可!”王博霍地跪下了,聲嘶力竭又義正言辭地勸谏着禦座上的天子,“天家貴為天下之主、社稷之君,當以蒼生黎民為念,以家國社稷為重!鄭傅君造妖言惑衆,侯府與蕭家亦有嫌疑,還請天家以社稷為重,莫要荒廢朝政,更莫要徇私枉法!還請天家再稍後片刻,待老臣再問鄭傅君些問題,也好讓天家看清他的真面目!”

永嘉帝不敢駁斥王博的話。

平日裡,朝臣便皆為王博馬首是瞻,而他這個天子的話反倒無人會聽,若非他身後有太師閻公與舅父幫他撐着,他這個天子也不過是個傀儡。隻是閻公性情太過溫和,又上了年紀,壓根鬥不過王博一黨,許多事皆是舅父出面處理的。

他雖年幼,卻并不愚笨,早便看出王博一黨對舅父積怨已深,這回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

王博也顧不得永嘉帝,徑直行至鄭純身前。見這郎君即便跪着,也始終面目平和、神色沉着,一身君子大雅之氣仿若已融進了他的骨血裡,竟讓他生了惜才之心。

然而,這樣的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平心而論,他也不算冤枉了這郎君。一個能說出不該将匈奴趕盡殺絕、願扶持與匈奴暗中結了盟約的烏孫王子的漢臣,縱使他有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已是個心懷叵測的逆臣賊子了。

如此,那與他懷着一樣心思念頭的蕭家與侯府,自也難逃幹系。

“鄭傅君,”王博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鄭純,撚了撚須,一字一句緩緩地道,“聽聞你曾與鬥姆教中的某位星君有過來往交情,也怪不得你要造妖言、與匈奴勾結了。你與鬥姆教究竟是何關系?莫非你是那邪教餘孽?”

聽及,鄭純不由心中大驚。這讓他不由想起了昨夜永嘉帝離開獄室後,那雲杜君又假天家之名來“探望”他時說的那些話。

她說,他早已得罪了王博一黨,若這回不能借詩谶一事除去他這個心頭大患,王博一黨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還說,他若不想因詩谶一事連累侯府與蕭家,那便老老實實認罪。

“不過,鄭傅君若隻是認下了這罪,還是會累及侯府與蕭家。鄭傅君若是能承認自己是鬥姆教餘孽,作那些妖言是為了陷害侯府與蕭家,王博一黨也便不能借着那些妖言攀咬上侯府與蕭家了。

“當然,鄭傅君也不必擔心認下了鬥姆教徒的身份會有性命之憂。那王博欠我一個人情,我可以這個人情換你一命。我也是吃齋念佛的人,留你性命,全是看在佛祖的面上。你也不必記着我這個人情,隻求你莫要再阻了我的富貴榮華之路。”

雲杜君的話言猶在耳,王博的質疑偏又将他與“鬥姆教”扯到了一塊兒,他知,這些人是要讓他身敗名裂,受世人唾棄。

殺人莫過于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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