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乘客,請打開一下門,我們要檢查一下……”
迷迷糊糊間,翟曉舟的耳邊好像傳來了乘警的聲音,她還以為在睡夢中,嘴裡便嘟囔着:“别開……”
下一秒,就聽見蘇何站起身來,将門給打開了。
翟曉舟瞬間被吓醒了,她渾身一激靈,手比腦子快地立刻把被子蒙在了頭上,假裝别人都看不見的鴕鳥。
聽到門外乘警魚貫而入的聲音,翟曉舟在心中忍不住懊惱,都怪自己昨天睡得太早,沒有和蘇何說明現在她已經是礦山小鎮的通緝犯,列車乘警在到處找她,千萬不能被發現。
但被子鼓起那麼大一坨,乘警又不是眼瞎。這時,一個女乘警看到床上鼓鼓囊囊的,便轉向蘇何問道:
“床上有人?”
蘇何輕輕地回了一聲:“嗯。”
聽到蘇何的回答,翟曉舟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動都不敢動。她躲在被窩裡,不敢出聲。一心隻想當鴕鳥。
這時,翟曉舟聽到腳步聲向她的床邊走來,接着,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小姐,請把被子拉開,配合我們調查。”
這下是躲不過了,翟曉舟無奈地自己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身來。一睜眼就看見床前站了不少人,整得自己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翟曉舟硬着頭皮套上了衣服,站到了地上。領頭的一位女乘警上下打量了下翟曉舟還算齊整的衣服,向蘇何問道:
“這位同志和您是什麼關系?”
翟曉舟支支吾吾的,還沒想好怎麼去圓這個謊:“我……”
“她是我女朋友,我們是從外地來的。”一旁的蘇何很淡定地回答。
聽到蘇何的回答,翟曉舟一愣,臉立刻紅了起來:蘇何說假話,怎麼說得比真的還真的樣子……
女乘警的臉上頓時有些意外,随後露出了然的神色,翟曉舟看着她和一旁一直在記錄薄上寫些什麼的男乘警小聲說了些什麼。男乘警點了點頭,招呼其他人都出了包廂,隻留下他自己和那個女乘警。
翟曉舟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正當她以為自己糊弄過去的時候,女乘警擡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随意地開口問道:
“你們聽到廣播了吧?我們列車上在找通緝犯。”
聽了這話,翟曉舟剛放松下的心情,頓時又浮在了半空中,她猶豫地點了點頭:“聽、聽到了……”
女乘警接着說道:“我們在找一個叫做翟曉舟的通緝犯。”
聽到這句,轟的一聲,翟曉舟就感覺自己的頭都要炸了:他們果然是在找我……
翟曉舟不敢擡頭,她下意識地往蘇何身後躲了躲,頭越來越低,生怕被人看見自己的臉。
這時,女乘警從文件夾裡找出一張通緝令,伸到翟曉舟的面前,開口問道:“同志,你見過這個人嗎?”
翟曉舟猝不及防,一下子看着通緝令上的照片。沒想到,那張“翟曉舟”通緝令上的照片居然是另外一張臉。
難道列車上通緝的人不是她,而是同名的人?
翟曉舟心裡陡然就松快了下來,膽子也大了起來。她湊上去,仔細地端詳了一陣子,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照片上的女人長得非常瘦,雖然紙質打印得不太清楚,但翟曉舟能看出她皮膚蒼白,沒什麼血色,關鍵是那雙眼睛,空空蕩蕩的,裡面沒有任何東西。
認真地盯着照片看了兩遍,翟曉舟猛然想起了這人是誰,她不可思議地又認真看了一下,忍不住開口說道:
“她不是……”
乘警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果斷地就确認了:“對,她就是住在前面七号包廂房間的人。”
回憶起那天那個被迫害妄想症似乎十分嚴重的女人,她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在翟曉舟的心裡晃來晃去,晃得她心裡有些發毛。
翟曉舟一邊搖了搖頭,一邊忍不住好奇心,便壯着膽子詢問道:“請問,她怎麼會被通緝的?”
聽到翟曉舟說的話,男乘警手中的筆驟然停下,他擡起頭看向蘇何,語氣有些嚴肅地說道:
“蘇何先生,她前兩天一直在和你們玩遊戲。”
“現在,人跑了。”
“你知道的,無故脫離遊戲是會受到懲罰的!”
跑了?什麼遊戲?懲罰?
乘警這話說得沒頭沒腦,聽得翟曉舟是雲裡霧裡。
翟曉舟想起昨天那個女人,她一直躲在床角處,看上去好像十分害怕有人來傷害自己。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有人來殺她,那偷偷跑掉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時,男乘警意有所指地對蘇何說道:“你知道,遊戲一旦開始就沒有辦法停下了。”
說完,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翟曉舟一眼。
遊戲?什麼遊戲?
翟曉舟懵了,難道蘇何也遇上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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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警走後,小小的包廂裡面陡然安靜了下來。蘇何像個沒事人一樣,長腿一邁,直接走回到那個小小的沙發上坐下,接着就倚在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