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個有意思的老師,而且這也是我們上的最有意思的一節黑魔法防禦課!”羅恩跟在朋友們身邊,他很激動,沿着長長的旋轉樓梯往下走着。
同學們都很附和的點點頭,興緻勃勃的聊着上課時的東西,那些變來變去的博格特,原來大家害怕的東西其實這麼不值一提。
“說真的,哈利,原來你害怕的家夥是攝魂怪啊。”西莫從後面竄出來,嘻嘻的笑着,他看了看哈利還算平靜的臉色:“我們還以為你害怕,就,你知道,那個家夥。”
哈利搖搖頭:“說實話,我對那家夥談不上害怕。”
他留下這樣一句話,留給同學們一個酷酷的背影。
禮堂内燈火通明,食物的香氣勾着每一個人的味蕾。
“我真的,好餓。”羅恩嘟嘟囔囔的坐下,揉揉空空的胃,打量着餐桌上的美味,最後決定先從餡餅開動。
赫敏看上去也累的夠嗆,面容疲憊的厲害,哈利想起來她滿滿當當的課表,深切的覺得她這一年過得真的不容易。
“看我幹什麼?”赫敏舀了一勺豆子塞進嘴裡,那邊伍德和弗雷德,喬治商讨的正厲害,關于即将到來的魁地奇比賽,首戰是格蘭芬多對斯萊特林。這次德拉科沒有被巴克比克傷到,想必他們勢必會有一場較量了。
“赫敏,你說未來能被改變嗎?”哈利看着盤子裡的布丁,用勺子慢慢舀進嘴裡,好像隻是随口問出來的一個問題。
“或許吧?”她想起來胸口上戴着的時空轉換器,努力保持鎮定的說道:“隻要不讓人察覺出來,隻要更加小心一些,從細枝末節改變,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發生吧?”
哈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覺得,我變了嗎?”他看向赫敏,眼裡潛藏着一種悲傷,赫敏莫名有些心驚,但是她仍舊搖搖頭:“你就是你,哈利。”
“借我一張紙,好嗎赫敏?寫字的那種。”
赫敏從書包裡拿出筆記本撕了一頁給他,順帶往羅恩嘴裡塞了一根雞腿轉移他的注意力,禮堂裡亂糟糟的,大家幹什麼的都有,級長們盡力控制着場面,不過作用不大。那群小崽子該亂還是亂。
哈利快速的寫下一行字:今天晚上級長查完寝室,我帶着隐形衣去斯萊特林寝室門口等你。
寫完了,他把紙條折起來,赫敏沒問他寫了什麼,也沒問他要給誰,總歸哈利不會欺騙她們,不是嗎?
哈利有些頭疼,千紙鶴這玩意兒讓他拆開還行,折起來就有點麻煩了,他唯一會折的東西還是紙花,小天狼星教了他不下十遍才學會。讓他想想,好像是這樣……
哈利低着頭,慢慢回憶着那些步驟,想起來小天狼星的笑容,他的眼睛有些濕潤,一朵玫瑰很快在他手裡誕生,哈利打量了幾眼,忽然笑出聲來。這次的紙玫瑰折的跟小天狼星幾乎一模一樣了,有機會的話真該讓他好好看看。
哈利用雙手攏住那朵花,放在嘴邊吹了口氣,那朵花慢悠悠的從手裡落下來,飄飄晃晃的向斯萊特林飛過去,德拉科正在吃飯,一朵不起眼的小紙花碰了碰他垂下來的手,布雷斯看見了,好奇的問他:這紙花折的不錯欸,誰給的?”
德拉科搖搖頭,有些不耐煩的正想把這東西随手送人,腦袋裡靈光一現,帶着一點懷疑的快速把花拆開,布雷斯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總之德拉科那樣子好像一下子活過來了似的,眼裡都有光。
“怎麼了?”布雷斯直覺不太對勁,試探的開口詢問。
德拉科搖搖頭,不肯告訴他,随後又把這朵花小心翼翼地複原,塞進了校袍口袋裡。
布雷斯咂咂嘴,感覺德拉科可能真的有些不對勁,他轉過頭,湊的離潘西進了點:“我們周六要不然帶德拉科去校醫室看看吧,别真的是火車上讓攝魂怪把他的腦子弄壞了。”
“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應該去看看,你怎麼變得那麼關心他了?”潘西不客氣的嘲諷回去,現在她才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家夥沒有一個正常的。
布雷斯委屈的為自己叫冤,他閃開身子,好讓潘西看個明白,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德拉科又恢複了那種高高在上的冷靜,好像那個因為一張紙條就開心的要死的家夥不是他一樣。
“你很閑?”德拉科瞥他一眼,拿了兩塊面包從餐桌上走了,克拉布和高爾想跟上去,德拉科随意揮了揮手,讓他們倆接着吃,他還有魔藥沒弄完呢。
“布雷斯,我忽然覺得,你說得對。德拉科确實有點不正常。”潘西恍惚的往嘴裡塞了一勺小蛋糕,看着德拉科明顯有些飄忽的腳步喃喃自語。
夜晚靜悄悄的到來,哈利輾轉反側的睡不着。他該和德拉科說點什麼呢?是問問未來發生過的事情,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往下走呢?
而且,如果他現在從打人柳下面的密道鑽過去,會不會碰見小天狼星?他會在那裡麼?還是說會碰見盧平教授?
夜深了,寝室裡的其他人都睡熟了,那隻老鼠安穩的縮在床頭櫃裡呼呼大睡着,哈利不能理解,在那家夥做了那麼多錯事以後,他居然還能像這樣安穩的生活,而被他牽連的人呢?漂泊無依,飽受牢獄之災,或者從小就寄居在小小的廚櫃裡面,不得一絲光亮。
睡不着,他幹脆坐了起來,羅恩睡不安穩,老是亂踢被子,哈利穿着睡衣坐在沙發上撐着臉看他,伸出手默默倒數五個數,最後一根食指剛收回去,羅恩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表情驚恐,冷汗直流,驚魂未定的向哈利大聲控訴:“我夢見赫敏,我們周六在天文塔正說着話,然後她突然變成蜘蛛給了我一巴掌,因為我又說錯話了。”
哈利忍着笑,盡量平靜的安慰他:“沒有的事,羅恩,赫敏變不成蜘蛛的,你放心。”
羅恩定定的看了哈利一會兒,點了點頭倒在床上迅速睡着了。
看着無憂無慮的好友,哈利又坐了一會兒,這才披着隐形衣出去了。
他輕車熟路的躲過巡邏的教授們,慢慢下到斯萊特林的地窖門口,那地方有點冷,哈利搓了搓手,安靜的等待着,一轉頭發現角落裡蹲着一個穿着黑袍子的德拉科。
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蹲着,面面相觑的大眼瞪小眼。
最後還是德拉科先出聲:“不把我拉起來嗎,哈利?”
哈利向他伸出手,德拉科沒有猶豫的握了上去,他的手冰了哈利一個哆嗦,“你在外面等了多久?”他說着話,把隐形衣往德拉科身上拽了拽,兩個人都被遮了個嚴實。
“剛出來。”德拉科低着頭,隻能看見哈利頭頂,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斯萊特林的地盤,德拉科懶得問哈利要帶他去哪,反正總歸都隻有他們倆不是麼?
“斯萊特林這邊這麼冷?你怎麼不跟你爸爸說說,讓他派人在這邊多加點保暖咒什麼的?”哈利貼着牆慢慢地走着,尋找着那間魔法屋子,這個時候,那間屋子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德拉科失笑:“哪有這樣做的?父親再寵我也不會答應這種條件,不過他或許會派貓頭鷹來給我送一些魔法物件。”
哈利找到了那間屋子,眼睛一亮,拉着德拉科的手腕就走了進去。
“有求必應屋?不錯的選擇。”德拉科打量了一圈這間屋子,沒把手抽出來,也沒提醒哈利,後者把隐形衣掀開,他的頭發被蹭的更亂了,不過他不很在乎這事,拉着雙手冰涼的德拉科來到燒的正旺壁爐前面坐下。
“遇到什麼麻煩了?”德拉科借着火光看着哈利,對方明顯心事重重的坐在那兒,有求必應屋變成了格蘭芬多休息室的模樣,金紅色鋪滿整個屋子,壁爐熊熊燃燒着,讓人打心眼裡感到溫暖。
“你的博格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是吼叫信?”哈利看着他,挑了一個他自認沒那麼麻煩的事情先開口調節一下氣氛。
沒想到德拉科聽了這話,先是不自然假笑了一下,随後認真的看着哈利:“你真想知道?”
看着那雙眼睛,哈利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德拉科看上去好像很脆弱,是提起他的傷心事了嗎?戰後之類的麻煩事兒?哈利低着頭,躲着德拉科那可憐兮兮的眼神,他總覺得對方現在看上去就像一隻被雨淋濕的小狗崽,他見過那種小家夥,小小的一團,可憐兮兮的看着你,不叫也不躲,身上的毛都粘在一起,硬生生看的你心軟。
“你不想說就算了。”哈利小聲說了一句,德拉科微笑着看着他,“這樣吧,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就告訴你。”
哈利有點懷疑的看着他,德拉科慢條斯理的把掌心搓熱,“不是什麼很難的要求。”他語氣認真,帶着一點難以察覺地顫抖:“給我一個擁抱吧,哈利。”
哈利的臉“騰”一下就就燒紅了,火燒屁股一樣從沙發裡彈射起步:“你,你說什麼呢?”
預想過這個情況的德拉科沒顯得很失望,他隻是笑起來,身體向後仰去,一隻胳膊靠在沙發後背上,懶洋洋的看着害羞的哈利:“你害什麼羞啊,救世主大人。”
“我沒有……”哈利底氣不足的反駁,他推了推眼鏡,慢慢坐回來,德拉科不逗他了,“那些博格特,是關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