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利疑惑了，他忽然回憶起聽過的那一句話“他就是個貪生怕死的懦夫！”，原來，這句話是在說他嗎？

“那是五年級，你失蹤以後。那些人對你的評價。”德拉科看向壁爐，好像陷入了回憶。“我那個時候，一睜開眼，所有人都在說關于你的那件事，我第一次以為自己沒睡醒，但是韋斯萊那家夥眼睛紅的跟他的頭發一樣，格蘭傑也不在課堂上積極了。我知道，你真的不在了。”

哈利沉默着不知道說什麼，對他來說，他隻是睡了一覺，再一睜眼就回到了過去，但對他的朋友們來說不是這樣，他們承受着一夜之間失去摯友的悲痛，同時還要提防複活過來的伏地魔。

“我是不是很糟糕？”哈利挨着他坐的近了點，看上去有點可憐，德拉科想了想，點點頭：“的确，你的發型和衣着打扮都糟糕的要死，明明那雙眼睛很漂亮，但是老帶着那副難看的要命的老氣眼鏡，每一個學期期末都在拼命，一年級和奇洛大戰，二年級又在密室打蛇怪，三年級又因為小天狼星的事兒忙的暈頭轉向，四年級和五年級我就不說了……”

他越說，哈利的臉色就越黑，到後來恨不得上手捂住他那張破嘴：“我真的有這麼糟糕？還是你在夾帶私貨啊……”

德拉科聳了聳肩，一副我就是這樣想的樣子。

“但是——”他話頭一轉，哈利擡着下巴看他那張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但是我就願意跟這樣的你說話。”德拉科認真的看着他：“其實之前每天我都想辦法跟你多說一句話來着。”

“你管找我事兒、挑釁我叫說話啊。”哈利有點震驚，“那不然呢，平時你見到我連個正臉都沒有，你那兩個騎士守你守得又緊……”德拉科越說聲音越小，哈利沒忍住笑起來。

“好笑嗎？”德拉科無奈的問他，哈利點點頭，轉而又想起來什麼：“所以，一年級的火車上，你真的想和我交朋友來着？”

“當然！”德拉科震驚：“你為什麼會質疑這種事？你以為馬爾福會随便向誰伸手嗎？而且也不是火車，咱們第一次見面可是在——”

“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哈利接上話頭，他推推眼鏡：“我記得，德拉科，當時你給我的印象太像達力了，就是我的表哥，我們倆關系很爛，你懂的。”

“我知道，我見過他。”德拉科在戰後不止一次的去過女貞路四号那個地址，偶爾也會碰見一些其他的訪客，達力·德思禮就是其中之一。

那家夥長得比小時候更壯了，也更像一隻肥豬，他們倆見到對方的第一面，就互相看不順眼，而達力率先把他認出來，他這才知道哈利在家裡偶爾也會提起他。

他們兩個那天晚上聊了很多，包括哈利的死訊傳到德思禮家以後，佩妮突然情緒崩潰的說什麼都要搬離這裡。

達力說那是他唯一一次見到媽媽哭的那麼放肆。

他沒把這事兒告訴哈利，總覺得現在不是時候，也因為那個女人不合時宜的眼淚感到好笑。

如果真的在乎，又何必那樣對待哈利，他聽韋斯萊和格蘭傑提起過，哈利在德思禮家過得有多難，二年級的飛車事件就夠他記仇一輩子了。

“我最近在練習熬制魔藥。”德拉科忽然出聲，他們兩個挨得更近了，大腿貼着大腿，溫度傳到對方身上，帶來一絲安心。

“噢！哦，那，很不錯。”哈利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你在這方面挺有天賦的。”

哈利硬着頭皮想話題，德拉科伸手拍拍他的大腿：“别緊張，我學的比較雜，狼毒藥劑我也熬制過幾次，不過成功率不太高，我在想辦法和斯内普教授學習，到時候，你看看日子差不多了，就告訴我，我給你幾瓶，你随身帶着。”

“你不跟我一起？”哈利疑惑的看着他，在他看來，現在的德拉科·馬爾福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他們兩個現在有着一個共同的秘密，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戰友。

完全沒想過插足對方經曆的德拉科愣住了，“呃，你想我跟你一起？”

哈利自然的點頭。

“可，韋斯萊和格蘭傑那邊怎麼解釋？我是說，他們兩個可是看我不順眼。”德拉科有點結巴：“而且，我們在細枝末節上改變一點細節可能沒什麼，但是，這麼大的情況……”

“那就試試。”哈利擡手按住德拉科的肩膀：“今天晚上我跟赫敏聊了聊，關于改變未來這種事兒，赫敏告訴我說，隻要不被人察覺到，隻要小心一些，總會有機會的。”

“如果我們有了這樣的機會，而什麼都不去做，那我們回來的意義是什麼？”哈利看着他：“理由可以慢慢找，但是機會或許隻有這一次。你不想拯救那些人麼？”

那雙眼睛熱切的看着他，德拉科呆呆的望着，有一瞬間他甚至想着能為這雙眼睛的主人去死。

他早就一無所有了。

“好。”德拉科看見哈利如釋重負的笑起來。

“我們的關系可以慢慢改變，幾天以後的魁地奇不就是一個例子麼？上一次你被巴克比克傷到了，但是這一次沒有，這不就是改變麼？”哈利掰着德拉科的手指頭數起來這段時間改變的事，“你經曆了什麼反噬嗎？”

德拉科的手指被人捏來捏去的，這感覺怪新鮮，他搖了搖頭，反噬倒是沒有，就是布雷斯他們好像有點發現不對了。

這種小事他能解決，就不用告訴哈利了。

哈利笑嘻嘻的露出八顆牙齒。

“而且，”哈利神秘的壓低聲音，德拉科也跟着提起好奇心：“這一年我能去霍格莫德村。”

德拉科驚訝的看着他，随後心頭湧上一陣狂喜：“梅林，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其他人都不知道，羅恩和赫敏也是，我打算在聖誕節那天給他們一個驚喜來着。”哈利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所以你把這個驚喜提前給我戳穿了？噢！波特。你真的是——”德拉科盡量拉着聲音表達自己的不滿，但是臉上的笑怎麼也拉不下去。

韋斯萊和格蘭傑都不知道的秘密诶！

德拉科心裡有點兒美。

哈利沒理他，“魁地奇比賽的時候肯定會下雨，而小天狼星會過來。上一次他就來看我了，不過那一次我被吓到了。”

“你被攝魂怪攻擊那一次？”

哈利點點頭，随後揪住德拉科的衣領：“到時候你一定要認真跟我打——”

“這是當然的，斯萊特林絕不會輸。”德拉科嫌棄的看着他，“但是，如果攝魂怪再來的話，我會救你。哈利。”

哈利皺皺鼻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學？對付攝魂怪的咒語？到時候可以讓盧平教授教我們兩個。”

“這算邀請嗎？”

“當然，救世主的邀請可是很難得的，馬爾福先生。”

“那得容我好好想想。”德拉科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五秒鐘：“非常有吸引力的邀請，波特先生，理由就交給你了。”

哈利點點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說真的，我們該回去了。時間不早了。”哈利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德拉科緊随其後，兩個人縮在隐形衣底下慢慢走，在即将拐進斯萊特林休息室之前，哈利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家夥。

克魯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