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于一直闆着臉杵在一旁沒吭聲兒，他本來就很讨厭彌弦，剛才彌弦稱他們是朋友時差點沒忍住想動手打人的心，看見他變臉的速度後看他更不順眼了。

這就是個虛僞的人。

彌弦算了算時間，艾斯清醒的時候他剛好進了病房。

艾斯微微睜大了無辜單純的綠眸，看向彌弦的目光有喜歡，也有害怕。

雖然彌弦想殺他，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彌弦買下了他，他對彌弦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愛和感激之情，他想取悅彌弦，又害怕彌弦。

彌弦讀不出他眼裡喜歡的情緒，但看出了他害怕的神情，竭力壓下心中的厭惡，對艾斯低語。

耿于抱着眼不看心不煩的心态留在了門外，拿着通訊環和夏闵宸彙報情況，消息剛發出去，就看見彌弦走了出來。

艾斯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後，緊張地握着手指徑直走到了前台，低聲細語地和護士說着什麼。

小護士看了眼病曆，極力勸說艾斯留下來住院觀察一段時日，但是艾斯搖着頭，用輕柔的語氣堅定地謝絕了護士的好意。

二十分鐘後，方萌萌揉着肩膀出來，随口和護士站的女孩兒聊了兩句，又拐進了七号病房。

白色床鋪整潔如新，病房裡安安靜靜的，空蕩蕩無一人。

本該躺在病床上的艾斯已經沒有了身影。

方萌萌心裡一緊，連忙跑了出去，拉過值班護士：“七号房13号床的病人呢？”

小護士被攔下，聽到後哦了一聲：“那個長得很好看的Omega是吧？你走了之後沒多久他就醒了，然後他說不住院，跟他男朋友走了。”

“是他自己說不住院的？”方萌萌抓住重點又問。

“對啊。”小護士點頭，有些不明所以地問：“病人自己說不住院要回家的，怎麼了嗎方醫生？”

方萌萌想起了彌弦那張漂亮得人畜無害的臉，還有他接過紙條時候的認真神情，微微松了松氣，“沒事。”

“方醫生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你都累得臉色發白了。”小護士擔憂地說。

方萌萌摸了摸自己的臉，笑了笑：“沒辦法，要管的病人太多了，我去忙了。”

“好。”小護士目送方萌萌走進另一個病房，回憶着剛才的畫面，卻又想不起來有什麼異常，于是轉身回了崗位。

*

淩晨的夜晚涼風寒意侵人，醫院周邊一些不起眼的小街巷靜悄悄的，和黑市的擁擠喧鬧形成了鮮明對比。

離開醫院，彌弦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一道高挑身影。

“夏頭兒！”耿于眼尖地發現了在一角等候的夏闵宸，立刻叫了出來。

夏闵宸的半邊身子都隐沒在陰影裡，姿态放松地倚靠在破舊的牆體，無趣地滑動着通訊手環。

彌弦走過去的時候，看見了夏闵宸熄滅的屏幕。

夏闵宸直起身子，随意地拍了拍外衣的灰塵，懶懶地向彌弦投去一個困倦的眼神。

彌弦臉皮微微一動，熟練地扯出了一個标準好看的笑容：“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