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學們早上好啊!歡迎參加一中一年一度的夏季運動會!俗話講,學生講究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今天我們就歡聚在這裡!……”
陳老師的聲音通過全損音質的廣播音響傳到了一中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背景還夾着同樣全損的二戰音樂:“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路鶴深沒什麼精神地碰了碰羅三祥,颔首示意台上正裝打扮的陳老師:“你姑父這麼癫啊。”
羅三祥歎息着點下了頭,而後又樂呵呵道:“深子你怎麼這麼虛啊,老實說是不是看片了?”
路鶴深沒否認,應道:“你咋知道啊?”
羅三祥:“哦哦哦哦你怎麼這麼黃啊深子——”
路鶴深笑道:“我還不是一個人看呢。”
羅三祥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我靠,還是團夥作案!快說同夥是誰!”
路鶴深湊在他耳邊道:“沈——驚——鶴——”
“啊!!!怎麼會呢?!!”
路鶴深一拍他腦門:“所以當然是假的了!我們在看電影。正經恐怖電影!”
羅三祥邊揉着頭邊道:“還不是你誤導我……”
徐老師持着戒尺走來,斥道:“安靜點!陳老師在上面講話呢!你們這麼大聲要不要你們上去!”
路鶴深道:“好吧好吧。話說待會陳老師講完話是不是就要進場了?”
徐老師颔首道:“是。運動員來要我這領一下号碼牌。”
持班牌帶隊的是李蔓婷,腳邊早扔了一個班牌在那裡。
“靠啊,曬死我了。”
天不佑五班,看台給分了個背朝太陽面朝主席台各個領導的位置。
畢竟是夏天,路鶴深沒能帶個外套來遮陽,而精緻的蔓婷醬早就給全身抹了防曬霜,穿了防曬衣,還打了把傘。
李蔓婷聽了路鶴深這一聲後拿出了一隻防曬霜作勢要遞給他:“用吧深子。”
路鶴深婉言謝絕了:“對不起,我沒有那麼精緻。”
李蔓婷咬牙道:“是啊,我最恨曬不黑的人了。”
路鶴深忙不疊躲避來自T0的怨氣。
忽然身旁的一個人碰了碰他,是沈驚鶴:“阿鶴,拿着吧。”
路鶴深偏頭望去,是一件幹淨的校服。
“?”他問道,“幹啥?叫我拿着?”
沈驚鶴笑道:“遮遮太陽。”
路鶴深聞言十分迅速地将校服套上了頭,看了一陣沈驚鶴,随後勾了勾手:“來,你也遮遮太陽。”
沈驚鶴唇邊的笑深了幾分。
路鶴深問道:“也沒多冷,你也不是李蔓婷那樣的精緻女孩,怎麼想到帶件外套來遮太陽?”
沈驚鶴道:“你想聽實話嗎?”
路鶴深疑惑着應道:“說。”
兩人本來就離得近,沈驚鶴又貼近了些,半靠着路鶴深耳廓道:“我覺得你不會帶遮陽的東西,又會嫌太陽曬。”
路鶴深的手不知該往哪放了:“嗯……嗯?你離我遠點。”
沈驚鶴依言分離了些許,又道:“也離不了多遠了。這件外套就這麼大。”
路鶴深還沒說什麼,就見劉嶽亮懷裡抱着個紙箱前來,邊走邊發:“你倆說啥悄悄話呢?還吃不吃?”
路鶴深從外套中探出頭來:“啥啊?”
“面包。“劉嶽亮丢了兩包下來,“三祥家長買的,他自己可愛吃了,我那包還是硬搶過來的才保住。”
話未落,土匪羅三祥已至。
劉嶽亮一看到他就猶如創傷後應激患者,驚道:“你幹什麼?!”
羅三祥邪魅一笑:“你說呢?”
路鶴深迅速拆了包裝并咬一口,用實際行動來勸退土匪。
沈驚鶴瞧了一陣羅三祥,最後妥協着給了羅三祥,後者唱着勝利的喜歌走了。
這面包是芋泥餡的,路鶴深邊嚼邊觀察沈驚鶴,心裡總覺得他把面包遞出去後情緒有點不太一樣了。
“沈驚鶴。”又想了幾番後,路鶴深開口了,“你想吃這面包的吧。”
沈驚鶴展出一個無奈的笑:“也沒有那麼喜歡,給了就給了。”
路鶴深重新蓋上用以遮陽的外套,隻露了半張臉出來。
他拉過沈驚鶴,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語重心長道:“喜歡就别藏着掖着,不想給就不給,你看月亮和我,三祥這餓死鬼不就看你脾氣好逮着你欺負嗎。”
“喜歡,就要去争取。”
沈驚鶴怔愣了片刻。
路鶴深将自己手上還沒吃多少的面包遞到了他面前:“你吃不吃啊?告訴你别嫌棄我。”
沈驚鶴笑了,輕聲道了句:“謝謝。”
“這有啥的啊———”
“報長跑的同學呢!沈驚鶴!”
沈驚鶴嘴裡的面包還沒咽下去就忙不疊舉手起身:“徐老師,我在這。”
徐老師拍了拍他的肩:“努力點。考完期中後就是家長會了,到時候我也能給你說點好話‘驚鶴雖然文化成績不太好,但運動天賦很不錯’。”
沈驚鶴的笑忽然斂了幾分:“……謝謝老師。”
徐老師笑道:“去吧!不過沒拿到名次也沒關系。”
沈驚鶴點了點頭,卻未擡腳,而是回頭朝路鶴深笑道:“阿鶴,你跟我來好不好?”
路鶴深:“啊?”
他似乎又翻了翻,随既手上便出現了一個小巧精緻的黑白色相機:“你先拿着。”
路鶴深迷迷糊糊地走去接下:“我就随口說要相機拍照,你還真帶了?”
沈驚鶴話語讨巧:“萬-你是認真說的呢?”他又看了眼徐老師,“在終點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