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鶴聞言擡眸望了望評獎表,亦是詫異了一瞬,随後啟唇笑道:“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填的時候沒有仔細看。”
路鶴深點點頭:“看不出你随手寫的字還挺工整漂亮的。”
“你的也工整漂亮。”沈驚鶴閉眼就吹。
路鶴深淡定接過:“謝謝欣賞,以後請叫我路懷素。”他邊說邊拿筆在評獎表上着墨。
他忽然又想到那個“你覺得陳老師的頭秃嗎”的癫子題,猝然頓悟。
“三祥!”路鶴深叫道。
羅三祥懼道:“我沒錢!”
“滾!我借過你錢嗎?這話還是留着讓月亮說吧!”
路鶴深點點評獎表上的癫子題:“你是不是入侵你姑父電腦了?”
羅三祥嘿嘿一笑,卻又是一本正經:“雖然我也知道我很有黑客天賦,但請深子同學不要空口污蔑我……”
他話還沒說完,忽見走廊上一副兵荒馬亂之态,腳步聲紛亂不絕。恍若日軍入城掃蕩,人民群衆忙不疊跑路.。
——且五班座位也空了大半。
路鶴深走出教室門随手截了一個同學問道:“你們幹什麼呢,逃荒?”
那個同學顯然是一個被班裡委以重任的希望之光,臂彎裡抱了約莫五六個水杯,語速快得仿佛下一秒子彈就要追來:
“啥,你不知道啊?食堂那裡在發免費的桂花紫米粥呢。估計是學校看咱這最近天寒地凍的,舍不得祖國花朵受凍吧……話說你别攔我了如果搶不到的話我就要被七班全體同學處刑了……”
路鶴深趕忙放了這個被全班寄予厚望的光離開,随後以博爾特短跑的速度回到班裡拿水杯,還不忙拉一把沈驚鶴。
“食堂那發桂花紫米粥呢,拿出你長跑的勁和我一起去搶啊!”
平時作為殘障人士的羅三祥在聽聞有吃的時是立馬四感清靈,他迅速拿過自己的三千毫升水杯,以一個滿分的動作翻過劉嶽亮的課桌,興沖沖道:“什麼紫米粥?”
路鶴深:“……”
他未應話,卻覺沈驚鶴覆上掌心,便也不理羅三祥了:“對——就是桂花紫米粥——跑起來吧!——先到先得——”
霎時五班靠聲一片,李蔓婷翻出珍藏的三個高顔值玫瑰金水杯,塞了兩個給劉嶽亮,還有一個遠遠扔給了路鶴深:“深子,你婷姐的命就交給你了!”
“哎我靠。”路鶴深堪堪接住了這個号稱比他命還貴的水杯。
一樓食堂。
陳老師安閑地坐在教導主任專位上,邊用勺子喝碗裡冒着蒙蒙白霧的紫米粥邊望着門外奮起奔跑的學生們,由衷地感慨道:“孩子們啊,真是朝氣蓬勃……”
然而他後面還未出口的話硬生生被第一批闖入食堂朝氣蓬勃的餓犬給打斷了。
他眨眨眼睛,第一個看到的竟是不知什麼時候打破重重阻礙跑到最前頭的羅三祥。
“呼、呼呼……”路鶴深好不容易被沈驚鶴帶入食堂排好隊了,結果腳一停下來就止不住喘氣,簡直比上次被陳主任追殺還累。
沈驚鶴撫了撫他的背背。
路鶴深靠着牆歇了好一會,瞥眼一看羅三祥抱着個水桶走了過來——對不起他平時都是尊其稱為水桶的——他當既便是驚道:“你咋能裝這麼多?!”
羅三祥樂呵呵道:“實力實力,不要嫉妒。”他複又抛了個媚眼,“加油哦深子,姐姐剛剛說紫米粥快沒了。”
看來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羅三祥平時都是叫“大媽的。
路鶴深也沒注意身旁,隻揶揄道:“三祥,你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收買了,一桶紫米粥就能讓你睜眼說瞎話,大媽變年輕貌美心善人賢的好姐姐。”
羅三祥果真說起瞎話來了,隻不過重點不太一樣:
“我喝的很多嗎?什麼叫‘一桶’?深子你說話注意分寸!”
路鶴深:“霸道的三樣先生,深子知道錯了。”
還待再說,卻忽然聽年輕貌美心善人賢的食堂姐姐喊道:“紫米粥沒有了——同學們回班去吧——”
背負着全班希望的長跑運動員們:“……靠——!”
路鶴深也怒了,狂掐羅三樣:“羅三祥你麻了個币的烏鴉嘴!!!……”
羅三祥::我靠了!深子你怎麼被月亮上身了???一個個都喜歡掐我……“
但大局已定,路鶴深正悻悻地想待會和李蔓婷一起搶羅三祥的水桶時,忽然聽身後有人喚道:“阿鶴!”
是沈驚鶴。
路鶴深這才想起已經有一會沒見他了。
他轉過頭去,看到沈驚鶴手上提着杯子,杯子裡面滿滿當當裝着甜粥,擡眼一看,後者的眼底似乎還閃着細碎的光。
“哎我,”路鶴深驚奇道,“你不是和我一塊排的嗎?怎麼能搶到僅剩不多的紫米粥啊?”
沈驚鶴側身示意他看向身後。
路鶴深循迹望去,兩後便對上了數雙或羞澀或好奇的眼神——女生的。
路鶴深:“……”
所以咱沈大校草還是利用了自己的美貌去勾引那些單純無辜的小姑娘們,對吧?
他的眸色不加掩飾,沈驚鶴見狀頗有些不解道:“阿鶴,你怎麼這樣看我?我隻是問了問她們可不可以讓一下我而已。”
路鶴深搭上他的肩,歎道:“看來你對自己的美……咳,貌一無所知啊,隻要你一開口,那有誰不會讓你啊……”
沈驚鶴忽然笑道:“你也會麼?”
路鶴深被問得一愣:“啊?”
沈驚鶴卻不再提,将手中杯子遞給他,唇角泛起漣漪:“你沒有取到粥麼?我的你喝了吧。”
路鶴深:“……哎我。”
沈驚鶴微偏了偏頭,疑惑道:“怎麼了?”
路鶴深搖了搖頭:“沒什麼。”他複又做出一副難為的模樣,“不過沈驚鶴,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有點暖昧了嗎?”
沈驚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