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鶴深想動一動頭,但沈驚鶴的下巴擱在了他的肩上,一直沒想到那麼溫柔的人動作能這麼不容人控。
最後,他由着沈驚鶴去了,開口問道:“所以你嘴怎麼了?摔的還是……啃的?”
“啃”這個字一出口他就想扇自己倆耳光。
沈驚鶴應道:“咬的。”
“别人咬的還是自己咬的?”
沈驚鶴笑了笑:“自己。”
路鶴深心想對自己這麼狠啊,又道:“為什麼要這樣?”
沈驚鶴不語。
半晌,他啟唇:“對不起,阿鶴。”
路鶴深:“……又怎麼對不起了?如果你是指你非禮我的話我接受了。”
“不是,”沈驚鶴輕聲道,“我弄髒你了。”
他随即略微松開了手。
路鶴深瞥眼望了望,忽然一驚:“你手怎麼了?”
沈驚鶴左腕連接手掌處赫然有一個劃痕,流出的血結在了外頭,一片暗紅色在冷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眼。
沈驚鶴不動聲色地收了手,笑道:“不小心劃到了。我去洗手,你别走。”
路深“嗯”了聲,倏忽一皺眉,俯下身子拾起了一支掉落在地的鋼筆,而這隻鋼筆的尖端似乎染了些許紅色。
……沈驚鶴拿紅墨水寫字嗎?
沈驚鶴将腕上的傷口放在了嘩嘩水流下清洗,他似是沒感覺到疼痛,而結在皮膚上的血痂斬漸脫落,夾着血污的水也清澈了。
他呼了口氣,忽然又有些茫然地望向了那個劃痕。
什麼時候劃的,他好像也沒印象了。
沈驚鶴複又笑了笑,捧起把水洗淨了臉,而後走回那間空教室裡喚了聲:“阿鶴。”
路鶴深正在研究那支鋼筆,心裡剛升上一個愕然的念頭,還沒加載過來,就被沈驚鶴一聲喊給截斷了。
他也沒大在意,站起身來将那鋼筆遞給沈驚鶴:“哝,你的筆。”
沈驚鶴接過,道了聲謝。
路鶴深一揮手,随後到門口拿回差點要被自己遺忘的水杯,絮絮叨叨:“也不知道過多久了,跟三祥說了拿了水杯就回去的……等等……”
他又是一驚——這斷斷不夠半小時的時間裡他都不知道驚了多少次了。
他忙不疊帶着沈驚鶴跑向操場:“靠啊!待會羅三祥和劉嶽亮要拿球砸死我了!……”
沈驚鶴笑了笑,似乎想說什麼,恰巧此時下課鈴響起,他便改口道:“下課了。”
路鶴深猝然頂住腳步,表情恍若世界末日降臨:“我真要死了。”
沈驚鶴:“?”
“我靠你深子!!!”
路鶴深拿了沈驚鶴作為躲避羅三祥和劉嶽亮唇槍舌戰的城牆,他則在背後辯解:“不關我事啊。是我半路遇到沈驚鶴而他非要和談天論地暢聊人生……”
劉嶽亮指指羅三祥,又指指路鶴深:“我和羅三祥尬打了一節課,結果你轉頭約會美女去了了!!!”
路鶴深:“沈驚鶴不算美女吧……”
“沈驚鶴你讓讓,今天咱上新聞,深子下戶口!!!”
沈驚鶴聲音溫和,還帶着笑意。
他說:“我覺得阿鶴沒做錯,你們不能打他,所以我不讓。”
羅三祥和劉嶽亮,Game over.
李蔓婷挪了凳子過來,眼神在沈驚鶴及路鶴深身上滾動了幾番,最後開口道:“哎,三樣,你是說他們一節課都沒見着人影?”
羅三祥雖不明白李蔓婷問這話幹什麼,但也十分铿锵有力地答道:“對!太可惡了!”
李曼婷叫來自己的閨蜜玉立竊語了幾番,而後自以為語氣委婉地問道:“沈驚鶴,你嘴怎麼了?”
“咬到了。”
李蔓婷握了握玉立的手:“啊?怎麼咬到的?”
路鶴深疑惑:“除了自己還有誰能咬到嘴唇?”
咨深海棠花讀者·李蔓婷一擺手:“跟你這個直男解釋沒用的!”
路鶴深:“……”
“這樣吧深子。”羅三祥痛心疾首,一副十分失望受傷但大度原諒的表情,“期末後四天就是我生日了,到時候你隻要送我一台微不足道的4090,咱就還是好兄弟!……别打别打!”
路鶴深随手抄了本道德與法治就往他頭上呼去:“白天就做什麼夢!”
沈驚鶴幫他把書放好,莞爾道:“不能把書砸壞了。”
羅三祥:“哎我你們兩個太氣人了!”
路鶴深随機從桌面上拿了本路雲錦最近批發送過來的《三天語文一百五》,比了個“打住”的手勢,一臉正氣凜然:
“好了,你們别打擾我了,我要認真學習了。還有三樣,我誰議你也臨時抱會兒佛腳吧,不然你别過生日,過忌日吧。”
羅三祥忙不疊跑了。
沈驚鶴忽然偏頭問道:“阿鶴,你語文想考多少分?”
路鶴深随口應道:“及格就好,不敢奢求太多。”
“我教你吧。”
“不用不用,你的語書書來教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