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油畫系又來了位外人。
他長身玉立,穿着做工精細的黑色風衣,聲音溫和帶笑:“路鶴深在裡面麼?”
前一小個小時才接待了林幼泉的女生:“嗯?”
她眼睛眨了眨,上下看着這位外客。
“?”沈驚鶴好脾氣地望着這位腦海裡已經衍生出三十萬宇三角戀狗血長篇小說的女生。
“在,在裡面。”她最後這麼說。
沈驚鶴笑着道了聲謝,動身進去了。
女生看着他腕上的紅珠黑繩,忽然想起路同學腕上也有一個同樣款式。
不對,這關系有點複雜了。
路鶴深調好顔色後,林幼泉頓時醍醐灌頂靈感爆發,他也喜得清閑,改起了畫。
“你把這裙底改成黑色的吧。”
“嗯好。”
沈驚鶴隻語未發,下意識理了理身上的風衣,而後無聲無息地椅子坐到了路鶴深身邊。
“哎我調色盤呢?你幹嘛偷我調……”
“阿鶴。”
“拿過……”路鶴深聲音一頓,偏頭望向身旁不知何時潛到他身邊的沈驚鶴,頗有幾分驚喜,“你怎麼來了?”
沈驚鶴莞爾:“學校那邊的事我幾個星期前就做完了,就來看看你。”
畫設計稿的林幼泉無聲無息地擡起了頭。
路鶴深奪過調色闆後邊攪顔色邊問道:“我記得你學校的畢業作業好像是交一首自創琴曲,你做的怎麼樣?”
“沒怎麼樣。”沈驚鶴偏頭看着他,“我交了那曲高中給你寫的曲子,導師說很好。”
路鶴深點點頭,沒發現什麼語言上的不對:“那很好啊。你等等,我仔給畫補個陰影就好了。”
“嗯。”沈驚鶴支着下巴,唇邊蕩開一個弧度,“我等你。”
他随後将目光移向一旁來蹭教室的林幼泉。
林幼泉頓感一陣惡寒:“……”
路鶴深動作快,沒二十分鐘就畫好了整幅畫,起身挽起了些許袖子,露出了那串紅珠。
林幼泉眼睛都睜大了,一會看沈驚鶴禮貌又疏離的笑臉,一會看路鶴深毫無察覺的神情。
路鶴深偏頭望向沈驚鶴,笑道:“走,出去吧。”
回到公寓樓下後,路鶴深邊走向超市邊問沈驚鶴道:“家裡有面嗎?買一點吧。”
沈驚鶴展唇:“我做了一些,不用買了。”
“那好。”路鶴深點點頭,果斷轉身,“外面的沒你做的好吃。”
此後天邊染了些許紅光紫霞,路鶴深正欲去翻冰箱,沈驚鶴靠着白牆狀似無心道:“阿鶴,我做好飯了。”
路鶴深:“?啊,你這麼……”
“我六點的時候回家裡做好了飯,等了二十分鐘發現你還沒回來,就去學校找你了。”
“……”路鶴深迅速關上冰箱門,“你辛苦了。”
沈驚鶴笑着:“不辛苦。你開心就好了。”
“不過阿鶴,”他頓了頓,“你吃完飯,我就和你說些話。”
路鶴深忽然又打開櫥櫃:“面呢?……不是你生日嗎?我給你煮碗長壽面吧。”
雖說他不會吧,但百度就是用來答題解惑的。
沈驚鶴一愣,旋即一笑:“那好。湯圓在第二層那裡,你喜歡芝麻餡,我包了不少。”
他随後走進衛生間,關上了門。
鏡子裡的他眉眼溫柔,眸中帶着自然而然的笑。
他卻又皺眉,忽然打開水龍頭,在嘩嘩的水流中捧起一掌水。
他最後呼出一口氣,擰開門把手,走向廚房裡的路鶴深:“阿鶴。”
路鶴深偏頭:“幹什麼?”
“你有沒有想和我說的話?”
正在煮面的路鶴深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生日快樂?”
“不是。”沈驚鶴搖搖頭,俯身過去關了火,路鶴深被迫折下了腰。
他道,“……應該是我有話要和你說。”
路鶴深:“?話說你可不可以先起來我們這樣子有點暧昧吧——”
“我喜歡你。”
路鶴深感覺自己一瞬間耳鳴了——說實話他甯願耳鳴。
“等、等、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