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路母譚女士從廚房走出,擦了擦手上的水,坐到路雲錦身邊:“鶴深?”
“是啊,”路雲錦沒好氣道,“他要留學去了。還打算讓他畢業了回家呢。”
“好事啊。”路母看着路鶴深,過了陣,她道,“你今年二十四了吧。”
路鶴深:“咋了?”
路雲錦直切主題:“你還單着?”
路鶴深如是說:“找不到喜歡的。”
路雲錦:“我前幾天刷你們學校表白牆,裡面有個舞蹈社團的小姑娘問你了。”
路鶴深一臉懵:“哪個?你還偷窺我學校表白牆啊?”
路雲錦權當沒聽見後一句話,将那張圖片發給了路鶴深。
路鶴深端詳了一陣,随後發布了自己的點評:“看着不夠溫柔,手不夠好看,臉有整容嫌疑,眼睛也不好看。”
路雲錦:“……那這麼說我在你眼裡是不是跟夜又一樣?”
路鶴深能屈能伸:“不不不不!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路雲錦同譚女士齊齊扶額。
“不過吧。”路鶴深複又道,“喜歡的人,我倒還真有一個。他是我最想成為的人,我小時候的偶像。”
兩個女人精神一振:“誰?”
路鶴深歎道:“但我怕你們介意他的身份。”
路雲錦:“你說就行。”
“那好吧。”路鶴深道,“我喜歡賽羅。他是我小時候的偶像。”
“……”
“你們介意嗎?”
“…………”
路雲錦現在恨不得插對翅膀從廣城飛來首都暴打路鶴深一頓。
譚女士還有些許理智在,她迅速分析了番,開口道:“那你是喜歡溫柔的,手好看的、有氣質的?”
路鶴深:“嗯哼?”
譚女士:“那正好我有幾個朋友的女兒是學鋼琴的,你看看?”
路鶴深沒想到譚女士這麼會見縫插針,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但也是想也不想就推了:“免了免了,我身邊都一個彈鋼琴的……”他忽然一頓。
結合他剛剛說的,沈驚鶴好像都符合啊?
等會兒等會兒,男的不能擠進他的擇偶标準裡。
對。
手機那頭的譚女士還在疑惑他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而他扔下一句“不聊了學英語去了”後便挂了電話。
手邊是教授塞給他的《英語日常詞彙集》,路鶴深支着下巴看了會,頓時覺得要把高中沒睡夠的全補回來了。
三秒後,他半阖眼眸,合上外星天文書,打開手機,開了個百度年VIP。
再一切屏,沈驚鶴給他發了條消息,還很禮貌。
驚鶴:“今天我能來家裡麼?”
哈哈:“不能。”
驚鶴:“怎麼了?”
哈哈:“不想喝涼茶了。”
哈哈:“涼茶哥。”
驚鶴:“你以前叫我驚鶴哥的。”
驚鶴:“果然是物是人非了。”
驚鶴:“月不歸夜,日不屬天。風吹葉遠,怎會歸根。”
哈哈:“……”
哈哈:“知道你語文好,别秀了。”
哈哈:“再刷拉黑。”
陽台的風吹了一陣,路鶴深正欲熄了手機屏幕,卻又見羅三祥發了條表情包過來。
羅三祥:“哭泣jpg.”
路鶴深微微有些詫異。
高考前兩個月前,羅三祥決心逆天改命,那眼睛下的烏青看起來比之前通宵打遊戲還重,但最後還是差了八九分上一本,考了個首都不錯的二本,跟路鶴深的關系也從未減輕。
不過最近幾月他交女朋友了,跟路鶴深聊天時總會突然犯賤說句諸如“我女朋友給我做了蛋糕,你有嗎”,但路鶴深隻會回一串省略号加個問号。
他剛想打字問羅三祥是不是又發癫了,不過還沒發出去,一通電話就打來了。
他疑惑地“诶”了聲。
一聲響後,羅三祥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聲音強勢地擠起了路鶴深耳中,大有繞梁三日之勢。
“深子——深子——”
路鶴深将手機移遠了些,邊按太陽穴邊道:“你幹啥?”
羅三祥自從交了女朋友後整天樂呵地笑,這麼痛心地叫倒是少見了,該不會是吵架了?
羅三祥抹了把淚,道:“以後我就和你一樣了!”
“?”
路鶴深想起了他剛脫單時說的“哈哈哈哈你個單身狗我和你不一樣!”,便道:“你難道也成單身狗了?”語氣裡夾着絲絲揶揄。
羅三樣又号了句:“她跟我分手了!——”
路鶴深被他這情緒感染了些許,安慰了兩句“沒事我祥這麼帥是她沒眼光”,又随口問道:“她怎麼跟你說的?”
此言一出,羅三祥頓時痛抹心酸淚:“她說我倆兒名字和八字犯沖!不合适!”
路鶴深:“……“好敷衍的分手理由。
他絞盡腦汁隻為尋找後适的話來勸羅三祥看開點:“啊,三祥啊,你看開點。世間感情來來去去不就那樣……”
人生導師開導人到一半突然詞窮了,還兼百度年VIP的導師眉頭一跳,迅速跳到了百度。
答案掃出來了後,他還沒來及照着念出來感動羅三祥,就聽另一頭的人突然又豪氣萬丈地道:“所以——深子!光明街!陪兄弟徹醉吧!——十點記得準時來哦!”
路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