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看着他:“嗯,長大了。”
羅三祥或許是有點不明白這氣氛,眼中略顯不解。
陳老師在位子上坐下:“你也坐下來。我就是有些話想和你說。”
羅三祥點了點頭。
他本以為是什麼稀松平常的事,或者是又讓陳老師看見自己做了什麼違紀的事,豈料陳老師下一句是:
“三祥啊,其實我有時候覺得比起你表弟,我好像更關心你。”
羅三祥的表情倏忽間頓住。
“說起三祥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你取的。”陳老師挂了幾分笑,“這個名字在你們年輕人眼裡或許是很土的,但我教了這麼多年的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兩個字。”
“三祥,取了三種吉祥之意。其中一祥平安,二祥喜樂,三祥有作為。”
陳老師繼續道:“現在你也十八歲了,是個大小夥子了,往後的路家人都不能為你一一探清,但你要堅持走下去。如果碰了壁,就回家,家是唯一的後盾。”
家是暗路上的明燈,
家是黑夜中的皎月。
家是黎明時的初光,為接下來的正陽鋪路。
家是細雨後的虹衣,為經曆挫折的天重拾希望。
家是唯一的後盾。
“對了三祥。”陳老師從抽屜中摸出一塊潤玉,“給你求的成人禮,好好戴着。”
羅三祥不知該說什麼,那個歡脫的少年愣愣地接過潤玉,就像接過了成人的重擔。
“總之,就這樣了!”陳老師不易察覺地一擦淚,“你長大了!”
“阿鶴,你怎麼了?”
路鶴深從回憶中抽出,望向面前的沈驚鶴,無所謂的一笑:“沒什麼。就想三祥挺慘的,他最愛吃可樂雞翅了。”
沈驚鶴莞爾,點了點頭:“也是。”
這些年學校的夥食倒是越來越好了,劉嶽亮頗有感觸:“要是當年有這夥食我高低考個清華啊!”
路鶴深也感慨了聲:“是啊,我考四百八都是學校的夥食影響了我的智力發展!”
李蔓婷揶揄道:“深子你就算了,那語文和英語考的什麼屎樣子啊。”
路鶴深一指她:“李蔓婷,你太過分了!是不是看準了我不打女人?”
李蔓婷:“放心。我要是男人立馬和你對打。”
路鶴深:“……”
李蔓婷看着他和沈驚鶴,忽然又舉起手機:“别動!我給你們拍個照!”
他們身後是食堂著名的小竹林,倒是養眼得很。
路鶴深忙不疊跑開:“拍什麼照啊!”
而沈驚鶴側着身子看他。
李蔓婷手速是十數年來搶親簽周邊練出來的,是以她登時按下快門,“咔嚓”一聲,畫面定格在了手機裡。
“拍到了哈哈哈哈哈!”她笑着。
她笑着,又點開相冊看那張照片。
裡頭的路鶴深一臉驚慌失措,而更引人注意的,是畫面中央背靠竹林的那位,眼神溫柔綿長。
她止不住有些呆愣。
“诶,你這跟拍沈驚鶴寫真似的,直接把我截掉好了……”路鶴深湊過來看了兩眼,“你給我拍成什麼樣了?……你是不是暗戀沈驚鶴啊。”
李蔓婷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忙道:“不敢不敢!”
路鶴深:“……?”他複又瞥眼望向周圍,突然發現某人不見了,“劉嶽亮呢?”
李蔓婷點開班群,裡面正是羅三祥的消息:“羅三祥偷偷用手機發消息說要劉嶽亮幫他搶兩碗飯,他去晚了沒飯吃。”
路鶴深咋舌:“要這麼誇張嗎?”搶不到不能去外面吃啊。
可憐羅三祥,上學的時候和人搶飯,現在畢業了還要和人搶飯;而劉嶽亮,上學的時候就幫羅三祥搶飯,現在畢業了還要幫羅三祥搶飯。
這麼搖頭想着,沈驚鶴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吃麼?我也幫你搶一份。”
路鶴深本想說句“不用了滾邊上去”,心中卻忽然有種情感,鬼使神差地讓他改了口:“行啊。”
于是今天一中專屬論壇(前前年辦的),多了個“外校人員搶飯”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