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城多玩了幾天後,路鶴深正式回了首都。
大四課少,時間清閑,且滿打滿算也剩十幾天就完美畢業了。
哦不對,路鶴深他自個兒還有六月的國外留學遊呢。
一提到出國這事,路鶴深就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沈驚鶴。
沈驚鶴察覺到他的視線,移眼來笑了笑:“怎麼了?”
路鶴深看着他柔和的臉,不禁愁上心來:“你說如果咱異國戀六月會咋辦啊?”
總算是正式在起了,路鶴深再不能将沈驚鶴拒之門外,兩人也就順理成章地住一起了。
沈驚鶴拿白瓷叉子串了塊脆紅欲滴的西瓜遞到路鶴深唇邊,而後回道:“我們不會的。”
路鶴深咬了口西瓜,說話略為含糊不清:“唉,咱就說實話了。我畢業了還要往英國跑六個月,到時候你是一個星期跑來看我一次還是開始網戀模式?……”
路鶴深邊吃西瓜邊支着下巴思索往後諸事,而沈驚鶴則看着他笑,不置可否。
“所以我對我們的未來很擔憂……”
路鶴深絮絮叨叨地,忽然又想到網絡上大熱的什麼狗血替身文學,正想拿來打趣一番沈驚鶴,卻見後者在用一種極其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你幹什麼?”路鶴深道,“我哪點說錯了嗎?”
“……沒有。”
沈驚鶴示意他看過來,随後點開手機相冊,路鶴深隻看到他修長的手指停在了一張貌似為簽證的圖片上。
“哪偷來的圖,都包漿了。”路鶴深想了想,又說,“咋,你也想和我一起勇闖English,攻下日不落帝國,成為希特勒後發動世界大戰嗎?”
沈驚鶴禁不止笑意,半靠着他道:“你當希特勒就好了,發動世界大戰的時候記得留我一命。”
路鶴深一吃起水果來嘴就停不下來,不經意間就拿走了沈驚鶴手裡的瓷叉吃西瓜,眼下回了句“算了不當希特勒了,我是三好市民”後便要吃下盤子最後一塊西瓜。
“阿鶴,”沈驚鶴止住了他的手腕,頗有些無奈,“一斤西瓜你都吃完了?”
路鶴深微咳幾聲,而後歎道:“我跟你說,我芒果過敏,還因為我姐和我媽的問題而從此對大部分水果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唯一喜歡的就是西瓜了……”
說完他都忍不住感動地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淚。
沈驚鶴望着他,半晌後道:“……明天再吃,待會吃飯了。”
“嘶,沈驚鶴,你非要這麼逼我嗎——”
路鶴深說完這句後便在沈驚鶴疑惑的眼神中迅速吻上後者唇瓣,旋即奪過瓷叉。
豈料沈驚鶴手比他更快,大齒咬住瓷叉上半邊西瓜,微微笑道:“阿鶴,别吃了,給我留一塊。”
路鶴深還不死心,俯身上前:“我不吃西瓜吃你嗎?——”
沈驚鶴将另半塊西瓜咬下,忽然道:“也不錯。”
路鶴深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意思,就見沈驚鶴倏忽間貼近他,唇齒相交時還帶着些許未散的果味甜香。
沈驚鶴的手扶在他後腦,纏綿厮磨中将他壓到了沙發軟墊上。
講真的,路鶴深覺得沈驚鶴無論是什麼事都學得很快,就連吻技這奇妙的玩意兒都日進千裡,一天不見直升為爐火純青。
“沈驚鶴咱說句實話,”腦子還有些暈沉的路鶴深靠着沈驚鶴道,“你是不是練過啊。”
沈驚鶴在他頰側落下一吻,笑聲輕輕:“跟你練的。”
路鶴深心想那我跟你天天練咋不見我也有如此技術呢。
他複又想到沈驚鶴之前調出來給他看的簽證,移了移頭:“對了,你辦簽證到底是要幹什麼?”
“這個?”沈驚鶴說,“導師說日不落帝國挺有發展前景的,讓我去看看。”
路鶴深忽然抓住了一個點:“你辦簽證的時候咱還沒在一起吧?”
沈驚鶴問道:“怎麼了?”
路鶴深支起身子:“所以說如果不是我教授也叫我去國外看看,那你到時候豈不是……”
話說到一半他又不禁語塞。
仔細衡量一下,一個追到概率不太高的愛人和一片事業前途,不論天平怎麼歪,好像都是後一個更重要。
他想完後頓感心塞。
“阿鶴,”沈驚鶴開口了,語氣中是一貫的微許笑意,“你在想什麼?”
路鶴深扯起嘴角:“你想說啥?”
“我覺得你心裡可能有點不太好的事,”沈驚鶴望着他的眼睛,忽然歎了聲,“去英國這件事是我自己決定的。”
路鶴深心說你這是什麼意思?要為自己辯解了嗎!
他倏忽間又覺得他倆之間的氣氛中突然微妙了起來,剛想哈哈一聲說你别想太多,我就随口一提啊,卻又聽沈驚鶴道:“其實你要出國這件事,我之前就觀察出來了。”
路鶴深猝然一驚:“你瞎說吧?”
他破綻不能這麼大吧?
沈驚鶴展唇笑了番,像以前高中時那樣碰了碰他:“你知道我怎麼發現的麼?”
路鶴深點了點頭。
我看你是讀心了還是開天眼了!
“第一,”沈驚鶴說,“你那本《英語日常詞彙集》還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