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說,“我當時要是這麼說了,那就是真傻了。”
沈驚鶴歎道:“你當時候不喜歡我。”
“……”路鶴深咬牙,“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沈驚鶴笑道:“我的錯。”
他将闆子擱到了綿軟又厚實的雪上,稍稍試了試,心中有了幾分感覺:“阿鶴,還挺簡單的,你要不要試試?”
“成啊。”路鶴深興沖沖地搭上去,卻差些摔一跤。
沈驚鶴扶住他,比了比動作:“……這樣。”
這事兒倒也不難,路鶴深沒一會就熟練了,跟着沈驚鶴滑了一會,而後沒什麼講究地以滑雪闆為椅子坐在了雪上。
“沈驚鶴,快說,你是不是偷偷學了滑雪?”路鶴深蹲着身子,“為什麼我一連摔幾次,而你不僅開開心心地滑着,還能順帶教我一個?”
沈驚鶴拭去他鬓角因為運動而出的幾滴汗珠,剛想說“這挺簡單的”,話臨出口又改成了:“沒事,學會了就好了。”
路鶴深吸了吸鼻子:“我有預感,我今天要感冒了。”
土生土長的南方人一看見雪就控制不住,他都不想回想大學四年他因為這邪惡的雪都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沈驚鶴幫他拉上外套拉鍊,又一套上帽子,路鶴深頓時就剩了上半張臉在外頭。
他道:“那先回酒店裡吧。”
這次行程是打算玩一天的,沈驚鶴還訂了酒店在這裡。
一說回去路鶴深又對外頭依依不舍起來:“算了,再玩幾小時吧。”
沈驚鶴笑着看他,忽然又拿出手機來:“我們拍張照吧。”
路鶴深一時沒聽清:“嗯?”
沈驚鶴按進拍攝頁面,唇邊蕩開了一個弧度:“我們在一起也快四個月了,照片都沒有幾張。”
路鶴深擡眼一看,手機屏幕裡映出了他和沈驚鶴的臉。
他不甚在意地:“唔……好吧我平時就不愛拍照片什麼的,合照就合照吧。”
“好。”
沈驚鶴将方才照片存入相冊,路鶴深湊過來:“給我看看。看你有沒有把我給拍崩。”
沈驚鶴一吻他,而後遞給他看。
鏡頭大部分給了路鶴深,一個露出尖尖虎牙的笑容格外吸睛,身上潔白的羽絨服幾乎與雪融為一體。
“你看你都被擠到哪去了……”路鶴深看着看着,畫畫人的職業病又忍不住犯了,“要是要梅花就更有意境了。”
沈驚鶴回道:“你要是喜歡的話,再擇時間去梅園看看。”
路鶴深哼笑道:“那你給我拎畫具啊。”
“嗯。”
沈驚鶴複又恰似無意般問道:“我能發朋友圈麼?”
路鶴深思索了番:“你發吧。不過别太明顯就行。”
沈驚鶴應了聲,随後點開了微信。
——嘗見四季四景,春時園花,夏時池荷,秋時落葉,冬時雪梅。今乃方知,遙不及君颦笑之。
晚時,酒店房裡。
路鶴深洗了澡,正坐在床上刷手機。
屋子裡很暖,他也就穿了套寬松睡衣。
平心而論,他身材很好,體型偏瘦,腿長腰細。
沈驚鶴靠到他身邊,問道:“在看什麼?”
路鶴深擡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望向手機:“你發的那條朋友圈啊。說實話文鄒鄒的……”
沈驚鶴笑了笑。
估計是恰逢假日的原因,大家都挺閑,那條文鄒鄒的朋友圈下刷了幾十條評論。
羅三祥:“好有文化,看不懂【疑惑jpg.】
李蔓婷:“你倆去哪個雪山玩了?”
劉嶽亮回複【羅三祥】:“不應該說該死的有錢人嗎?”
羅三祥回複【劉嶽亮】:“哦!”
羅三祥:“該死的文化人。”
劉嶽亮回複【羅三祥】:“咱私信。”
驚鶴回複【李蔓婷】:“本□□斯。”
李蔓婷回複【驚鶴】:“慕了。對了,記得叫深子還我十塊錢。”
路鶴深看完李蔓婷的回複後迅速切到了與她的聊天界面,發了個二十塊的紅包過去,附帶上一句虧待你了。
過了幾分鐘,李蔓婷估計是沒反應過來,回了個問号。
她而後将問号撤回,換作了一個痛哭流涕的表情包。
李蔓婷:“這錢你從高二說要去買薯片開始就欠到現在了!”
哈哈:“那時候錢沒帶夠!”
沈驚鶴親了親他的耳垂,說:“别看手機了。”
路鶴深剛想說那我也沒帶電腦啊,倏忽間又察覺到了一絲絲異樣。
訂酒店的時候他就說了要兩間房,但沈驚鶴幾乎辯論般跟他糾纏,後面他還是妥協了。
說沈驚鶴生理知識匮乏他勉強接受,但總不能連類似“情侶外出旅遊訂酒店男方一時沒忍住女方不幸失身”的案例都沒看過吧?
……雖然他還不太确定自己在這段感情裡到底是“男方”還是“女方”……
“沈驚鶴你……”路鶴深試探性地。
沈驚鶴應了聲:“怎麼了?”
“算了沒事。”
路鶴深側躺了下來,将手機擱到了桌子上,決心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睡了。”
沈驚鶴疑惑:“睡這麼早?你平時不都是十一點才犯困的麼?……”
終于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了吧!
路鶴深阖眼:“早睡早起身體好,我打算要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了。”
沈驚鶴笑了番,按下了燈,在一片暗黑中道:“嗯,那你先睡吧,我待會就來。”
挺自覺的。路鶴深腹诽道。
沈驚鶴旋即出到了外頭觀景台,手機的白光映在他俊逸的臉上,随後點進了微信中。
他本想問問沈驚世最近情況怎麼樣了,瞥眼間卻見通訊錄亮起了一個紅點。
誰無聊加他微信?
沈驚鶴好笑地想着,看清楚後唇角的笑卻忽然頓住了。
那人的好友申請隻有兩行字。
“我是你母親。”
“徐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