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皇家園林,這輩子大抵也就隻能見識這一次。
對于阮秀珠的邀請,潘玉蓮搖了搖頭。
馬上就要選秀了,下午的時候她需要抓緊展開自己的‘豔遇’計劃,壓根不願女主攪進來橫生波折。
潘文珺微微蹙了蹙眉,可還沒等她說話,手就被拉了起來。
卻是潘玉蓮拉着她的手輕輕晃了晃。
潘玉蓮同潘府裡的姑娘們從沒有個什麼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
除了她親娘,剩下的那一堆潘玉蓮都隻當是關系冷淡的同事和小肚雞腸狗屁倒竈的老闆。
前幾日敢和潘文珺較勁,也是潘玉蓮眼看着要跳槽了,哪還願意看‘小老闆’的眼色,低聲下氣的挨罵?
但偏偏女主要是給面,潘玉蓮也不能将這面子撕下來踩幾腳,拖着個吞金大戶,她還得回潘府‘拉投資’呢。
于是潘玉蓮第一時間就拉着潘文珺的手,軟聲道,:“好姐姐,你同阮姐姐去吧。”
說完,潘玉蓮有幾分不好意思咬咬唇,示弱般的垂着眼,随即從下往上的柔柔看人,睫毛顫顫,兩頰泛粉的輕聲道,:“這幾日姑姑們教規矩時我私心裡怕出醜,一貫繃着勁,實在是乏了。”
潘文珺沒說話,倒是阮秀珠先遭不住了。
京中慣來嫌棄潘玉蓮生的靡豔玉瑰,揉着團豔色般的輕浮上不得台面,但自幼審美‘異于常人’的阮秀珠一見潘玉蓮卻是驚為天人。
她甚至覺得潘玉蓮隻是站在那,周遭都是香香的。
剛見面那會兒,不誇張的說阮秀珠那個晚上回去睡夢裡都是潘玉蓮眉眼彎彎,笑着朝她說話的模樣。
真個是念念不忘。
因而被推拒邀請的阮秀珠一點也不生氣。
從走過來到這會兒,她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隻目不轉睛的瞧着潘玉蓮,連連點着頭附和,:“是極是極,這幾日卻是難捱,這從來都沒有累着還要去遊園的道理,玉蓮妹妹,你先好生歇息。”
阮秀珠同潘玉蓮說話的時候,潘文珺卻在愣神。
很軟。
潘文珺下意識的低着頭——
粉藍的如意雲紋衣袖下是一截凝霜如玉的手腕。
上頭隻有一節細細的竹節銀圈。
這素白的銀圈隐在一片瑩白裡甚至顯得無甚光澤,有些黯淡。
攥着她指尖的手指白潤柔軟又纖長,透着薄粉的指甲上沒有塗着如今時興的蔻丹,圓潤粉盈,像沾了層淺淺的清釉。
手忽的被松開了,潘文珺霎時擡起了頭,卻見阮秀珠和潘玉蓮一道看着自己。
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了蜷,潘文珺卻是神色如常的點點頭,:“秀珠說的是,玉蓮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
惦記着要精心炮制的‘豔遇’,草草用過午膳,潘玉蓮早早的就趕回了錦潤軒。
一回去,潘玉蓮就将衣裳都翻了出來。
秀女的衣裳一共就三身,可顔色卻好,粉青、粉藍、藍綠這三色的半臂、披帛卻是能同襦裙混搭。
潘玉蓮正挑着衣裳的時候,何玉珊也回來了。
繞過屏風進來,瞧着潘玉蓮的舉動,何玉珊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些,從入宮至今,她還從未見過潘玉蓮這般用心挑選過衣裙呢。
看着,看着,何玉珊的眼神就落在了潘玉蓮的身上。
何玉珊也是知道這幾日在秀女裡就屬她和潘玉蓮的名聲最盛。
當然,不是啥好名聲。
不過不要緊,反正她也不想被選進宮裡,想來,潘玉蓮也是這個意思。
但相比之下,人們說起她,隻說起她的脾氣。
說起潘玉蓮,那話可就多了去了,說的刻薄時卻以海棠相比,諷她秾麗妖娆,豔冶潋滟,不惜胭脂色,卻是無香處。
潘玉蓮抽空瞟了一眼一旁一直盯着她的何玉珊。
一聲不吭在這半天,這是又想起什麼幺蛾子?
何玉珊輕咳了一聲,随即道,:“你下午可是要遊園子去?”
潘玉蓮随口應道,:“啊。”
“去哪啊?”
聽到這,潘玉蓮扭過頭上下打量了一番何玉珊。
何玉珊下意識的挺直了腰。
卻見潘玉蓮眼波流轉間就露出個叫人氣的牙癢的笑,:“喲,你還關心我去哪?哦,莫不是何大小姐沒人陪着,隻能眼巴巴的瞅着我去哪?”
哼,潘玉蓮果然最讨厭了!
“誰稀罕啊!”
見何玉珊氣咻咻的甩袖就走,潘玉蓮挑挑眉不以為意的轉過頭繼續收拾自己。
誰也不能阻止她和‘親愛的皇帝陛下’來一場念念不忘的‘豔遇’。
小說裡不都是這樣寫的麼,不過是主角靠‘親媽’,她靠氪金開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