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唐繞池拉起地上的白笙歌,同沈雲天一起行禮道。
白笙歌雖然不服氣,可也不敢再發作。
眼下隻留下伽蓮,提着才裝了一半的糞桶,她朝着沈雲天使了個眼色:“快說,有何秘訣?”
“還請師姐多觀察仙禽的氣息。”沈雲天經過伽蓮身旁時,神秘笑道。
氣息?方才一直在觀察仙禽的動作體态,确實沒有注意他們的氣息變化。而且仙禽的筋絡和人差别很大,每一隻都需單獨觀察。
“你這小子,還算有點本事。”玄陽子煙鬥一揮,直接将三人扇出十裡開外。
隻餘下伽蓮一人,灰頭土臉提着木桶站在原地。
玄陽子伸了個懶腰,道了句:“老夫也累了,要回去休息了。白羽,你看着她,别讓她偷懶了。”
“好嘞。”一旁地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伽蓮低頭一看,是一根白蘿蔔從地裡探出了腦袋。白羽……難不成也是當日在九幽同她生死搏鬥過的白蘿蔔?
白蘿蔔整個身軀探出土地後,幻化作人形。果真是那個書生白羽。
他手中的扇子早已沾染上塵土,一身白衣也已經髒得沒法看,可他依舊搖着折扇,一副書生做派。
讓他監工?當日若不是唐繞池攔着,她老早砍了這蘿蔔了。他定不會放水。
伽蓮擡頭望去,白羽果然是一臉小人得志的笑。
玄陽子離去,那白蘿蔔揚手道:“仙子,請吧……”
白羽同那大白鵝二妖狼狽為奸,大白鵝負責驅趕仙禽,逼得仙禽仙獸滿院子亂竄。而白羽則緊盯着伽蓮手中的木桶,逼着伽蓮接了滿滿一桶才算她完成任務。
還好沈雲天給了個觀察仙禽氣息的法子,伽蓮跌跌撞撞,追着滿院子仙禽仙獸,在月亮高高挂起時,總算完成了任務。
她腳下的鎖鍊也在得了白羽的命令後解開。如今,她可以在山頭随意走動。
玄陽子準她入夜後可在孤山打坐吐納,她現在聞到仙禽走獸的味道,就想作嘔,自然不想原地打坐。
伽蓮走出院子,放開神識,尋找着山巅靈力最充裕的地方。
發覺一切靈力的源頭,似乎都是從山上往下傾瀉的一汪清泉。伽蓮順着泉水往上走,試圖找到泉眼。
果真在一堆亂石内找到了泉眼。
泉眼不大,卻有源源不斷的靈力混合着泉水噴湧而出。
伽蓮挨着水源盤膝坐下,發現同她并肩而坐的,是一座亂石堆砌的孤墳。墳前沒有墓碑,隻插了一把斷劍。
那殘劍已經生鏽,卻依舊讓伽蓮感覺到一股淩冽的殺意和壓迫感。
可那股氣息,卻讓伽蓮覺着莫名親切……
能埋骨此處的,應是宗門創始人之類的重要人物,既然見到了,又是在人家地盤内,禮節自然要到位。伽蓮朝着那孤墳行了個禮,低聲道了句:“打擾了。”
說罷她便盤膝入定。
她尋找泉眼已經花費了不少時間,可不能再耽擱。
才吐納十餘次,伽蓮便感覺虧空的丹田處靈力充裕起來。
她感歎了句:“在此處修煉,果真是事半功倍。”
“事半功倍?我看你是舍近求遠。”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前方響起。
聲音太過熟悉,她來到這個世界都無數次夢到的人……
伽蓮睜開眼,見一個虛無的身影站在她正前方,那女子着一身白衣。女子氣質溫婉,笑得也十分溫柔。
她看着虛弱不堪,白色的月光都能穿透她的身軀。
伽蓮起身,伸手,卻不敢觸碰她的身軀,隻敢哭着喊了句:“老師!你怎麼在這裡!”
在那個世界,她的老師早已死在戰場上,她甚至沒能看到自己的抱負得以實現,看到世界的新規則被血族重寫。
老師對伽蓮有再造之恩,是她讓她從父母雙亡的悲痛中振作起來,也是老師一路輔佐她走上權力的巅峰。
無論是氣質,聲音,還是語調,都一模一樣……難不成,她的老師也來了這個世界?
“老師?宗門從不用這種稱謂。而且,我也從未收過徒弟。”女子笑得溫和。
伽蓮注意到,她的身軀是懸空的,身軀也是半透明狀。她周身的氣息同那座孤墳前的殘劍相似,看來,她也是宗門之人,更是那座墳的主人。
而她也是完全不認識自己的模樣,難道,隻是長得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