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還成?”安知夏也不确定,之前也有去遊泳池玩過,隻不過要在水下進行睜眼拍攝,這個不得不說還是很危險的,人在水裡都會下意識的掙紮,更别說還要完成拍攝的這件事,“到時候看看吧。”
“你還真佛。”
“但是我也急不來啊,如果真不行我會跟導演說的。”
真輪到了水下的戲,看着那個水缸,安知夏都頭疼的撓了撓頭發,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換下了之前的衣服,換上了一身潔白的衣服,就跟一身黑的金泰亨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之前去遊泳池還不覺得,但是聽到師傅對他們再三叮囑入水拍攝的危險之後,安知夏都有點莫名的害怕了。
明明他膽子還算大的,但是有些時候真的會發現,人永遠會對生死有一種敬畏。
安知夏看着越來越多的水灌進了水缸,晃蕩出奇異的顔色來。
而水下也寫了幾個字,不要死、活下去。
其實這幾個詞并不是那麼簡單,安知夏靜靜的看着晃蕩的水花,那幾句詞還有着不是你的錯的意思。
原來是救下了泰亨死的啊。
安知夏這個時候才明白了這個水下動作戲的意思。
倒也不是很壞。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時刻,安知夏覺得,估計自己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救泰亨的吧。
這次先跳入水缸裡的是安知夏,第一次入水拍戲就是全身而且還要保持不能掙紮的狀态。
确實是一個高難度動作。
“堅持不行就算了,”闵玧其皺着眉頭,面色很冷,“我去跟方PD商量,把你們兩個的戲份換了。”
“沒事的,”金泰亨倒也沒那麼怕,笑得還挺開心,“我很厲害的。”
闵玧其隻是皺着眉頭沒再說話,隻能是站在一旁緊緊的看着,生怕一個移開視線就會出現意外。
水缸是很冷的。
就算這個地方看起來很小,但是也是能夠要人命的。
導演喊着說開始了,安知夏的腳跟着移動了一下,在他身後的金泰亨忽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察覺到了安知夏看過來的目光,金泰亨對着他笑了笑,“哥哥,别怕。”
安知夏笑着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後就慢慢的把整個身子給沒入了水缸之中。
他從剛才就沒說一句話,金南俊作為跟安知夏相處時間最長的人,怎麼不知道安知夏此刻的心情,他緊緊的抿緊了唇,看着他的哥哥一點點的沒入了水缸之中。
如此安靜的。
“知夏……”
“真的沒事吧?”
攝影機跟着安知夏的動作一步一步走,安知夏的襯衫在水中飄揚,粉色的頭發就像是肆意飛舞的蝴蝶一般,随時都要飄走了一般。
黑暗緩緩的在此刻消沉,就像是要吞沒整個世界。
好冷、好冷。
太冷了。
這個水太冷了。
就在此刻,水缸傳出撲哧一聲的巨響。
有人跳進了水裡。
待在水裡的安知夏緩緩的睜開了眼,在一片黑暗之中,忽而有了裂縫——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有一雙溫暖而堅定的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那裡很是溫暖,有着光、有着無盡的花朵争相開放,有着午後斜射的陽光,他的身後是一片黑暗,前方是一片光明,他輕輕的動了動手,與他十指相扣——卻狠狠的推開了他。
直直的把他推出了這個冰冷的地方。
“那是一個美夢,鄉間麥野的花發出沁人的香味,有着花落、有着斜陽,有着他最愛吃的甜點。”
“而他會再次醒來,在烈日炎日下,在悶熱的雨季中,聽着一道道雷鳴炸響,在宣告着、在喧鬧着、在呼喊中,在夏日焚風中告别他的春天,帶走了他一切不想帶走的東西,對他說着一個名為永遠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