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搖着頭回答了句不是。
陸理接過她手中的紙袋,把奶茶取出,紙袋則随手扔掉,準備帶在路上喝。
“我碰到昨天那個李之航了。”淩瀾低頭盯着他正焦急地拆包裝的手指,毫不遲疑告訴了他,“還有胡靜儀,李曉曉的新室友。”
陸理的手指頓了頓,音量忽然高了幾分,“他們說什麼了?”
她應該沒有被誰欺負,他下意識擔心這點,但又迅速排除。
她不像然姐那樣有多大攻擊力,但好像也沒什麼人能惹到她。
這副要幹仗的架勢,沒在他身上出現過,有一瞬間她還莫名挺開心。
差點忘了要從何說起。
不過馬上察覺到好像被他誤會了,她趕緊接過奶茶,認真解釋道:“沒有和我說什麼,我和他們也沒認識到需要打招呼的關系。就是他倆看着不正常。我特地觀察了一會兒。”
陸理難以置信,想到上次在圖書館被“捉”到他和Sandy說話的經曆,她平時連party都不愛去,竟然喜歡暗中觀察。
“那你沒有被發現吧?”見她拎起了背包,他便套了另一件外套,和她一起出了門。
那兩個人不可能出現在這棟樓,但走在樓道裡,淩瀾還是特地壓低了聲音。
反正按照他計劃的這個時間,也遠遠不會遲到,她悠哉悠哉将步履放緩,整個人倚在他的胳膊上,這樣更容易靠在他耳邊。
“當然沒有。”她眨眨眼,流露出一股機智,“我一直躲在等餐台假裝玩手機。那店裡不是很多鏡子麼,我用餘光在鏡子裡看的。哦對,點單的時候,前面的人點了奶蓋,老闆說奶蓋還要等10分鐘,我就也點了這個,名正言順的多等了一會兒。”
陸理舉起那隻沒被她扯着的手,看到很厚一層奶蓋浮在杯頂。剛才滿腦子怕她出了事外加趕時間,根本沒注意她點的是什麼。
他不由自主邊笑邊搖頭,這也算是随機應變。
“你笑什麼?”淩瀾用了扯了他的手臂,故作不滿,“你不愛喝拉倒,不愛喝兩杯都歸我了。”
語氣不善,笑得倒是很得意,他知道是開玩笑,也沒打算讓她得逞,舉起右手,以防她來搶,“哪有給人東西往回要的?我可沒說不愛喝,你選的我都愛喝。”
她晃了晃腦袋,他便換了略微嚴肅的語氣,“你還沒說他們剛剛有什麼不正常?”
“哦對。”電梯門打開,進了這個封閉空間,她的演講更為肆意,“他們肯定有問題,兩個異性單獨吃,不是哥們兒就是date,舉止動作微表情,都不像是普通的好朋友關系。尤其是剛開始他們沒發現我的時候,他還幫胡靜儀擠番茄醬呢。”
他以為她要說出什麼猛料,不過這個也夠了,他代入自己,壓根兒沒有和普通異性朋友一起吃飯的經曆,去她家那天晚上,屬于是陰差陽錯鬼使神差去的。
他繼續試想,即便是有,例如和李曉曉然姐什麼的一起吃,對方需要什麼調料,他一定是遞過去,而非親自動手。當然了,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有分寸感,但是淩瀾算是遲鈍的,她都能認為不正常,應該是還有其他她沒來得及描述的細節。
“你昨天在回來的路上說,見過一個穿灰色衛衣的女生和他一起,是這個人嗎?”
淩瀾瘋狂搖頭,“不是,我非常肯定。那女生還挺瘦的,而且比胡靜儀高一些。胡靜儀我老早之前在然姐家見過的,不會認錯。”
“這樣啊。”他點點頭,暗自有了零零散散的猜測,但是沒有依據的事情,他必然不會說出口。
她以為陸理這語氣淡淡的模樣是因為不信,走出電梯又停在門口,加快了語速:“我說的都是真的!”
陸理也跟着停下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我也沒反駁你啊?
還沒将這話說出口,她搶先說道:“胡靜儀的眼神就是這樣的。”
他沒反應過來,回過頭時瞬間慌了神。
隻見她低了低頭,眼神自然而然微微向上揚,彎彎的睫毛下,水靈靈的瞳孔微微顫動,寫滿了無辜,卻又目的明确地要将他吸進去。
嘴唇輕輕張開一點,她竟咬了咬下唇。
猛然想到了昨晚,把因為他們動作太過劇烈,他擡起手把擋在她眼睛上的頭發撥開的時候,他借着似有似無的月光,看到她就是這副眼神。
“好了好了。你在幹什麼。”他到處亂看,同時制止了她,拉起她繼續往前走。
這裡可是停車場,遠處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同學在找車,看到他們在這裡不知道幹什麼?會怎麼想?
事實上人家趕時間去學校,根本沒注意到,是他想入非非做賊心虛。
“我學的一點也不誇張。她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她說完還挺驕傲,抿着嘴搖頭晃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低下頭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把奶茶放在中控台旁,又将幫她背了一路的背包丢在後座。
一系列動作完成後,思緒冷靜了下來,對剛爬上副駕的她說,“按你這樣講,的确問題不小。不過你看這麼仔細,确定沒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