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vonne故作遲疑,糾結要不要接過鑰匙,Judy在一旁開了口,“你喝了這麼多,不要開了,我來順路送你好了。”
陸理在一旁裝聾作啞,暗想這小兄弟真上道,一來二去效率很高,囑咐文澤禹再多組局都省了。便悠然地與Judy道别,不鹹不淡說句路上小心,回房間找淩瀾彙報情況。
陸理瞥了淩瀾一眼,笑笑懶得反駁她,讓了半步,“一拍即合嘛。不過反正Judy人也蠻好的,隻是剛來沒什麼社交圈而已,不然肯定蠻搶手的,她主動兩下又不虧。”
“那也是。”這點她贊同,“文澤禹除了給自己選男朋友的時候會瞎,幫别人看男生,眼光還是過關的。”
她想起中午喝早茶時,文澤禹一邊啃乳鴿,一邊抽出咀嚼的間隙表達Judy人還不粗。
理由是昨晚Judy送Yvonne到家門口,見她狀态還行,便沒有要進門的意思,告訴她如果有哪裡不舒服,或者需要的話随時找我,我家住得不遠,便離開了。
淩瀾說這不是正常的麼,人家沒邀請,他怎麼好意思跟進去啊。
甚至還昂着下巴,拽拽得看了陸理,掏出自己的經驗舉例子,也是陰差陽錯,第一天認識陸理就去了她家,但那是她邀請的情況下,不然陸理不會冒昧的。
陸理在一旁附和,文澤禹卻直搖頭。
“瀾瀾,你接觸得直男太少了。我跟你講,很多男生很不要臉,默認你和他喝酒,你允許他送你回家,下一步就是同意與他發生關系。”
“有病吧,腦子裡沒邏輯嗎?”淩瀾大跌眼鏡。
“哪還有腦子。”文澤禹指指自己的腦袋作比喻,“滿頭都是精蟲罷了。”
終于開過了最後一個十字路口,陸理舒口氣,單手推動方向盤,他們上了高架。
他的話題倒是仍在繼續:“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們生活節奏可能相差比較大,Yvonne還在上學,而且她不是自稱她們專業蠻水的,空閑時間肯定多些。Judy周一到周五,應該都比較忙,我還在朋友圈見過兩次他加班。”
說到這裡,他帶着玩笑多分析了句,“在這裡又沒有無聊的領導,公私不分盯着人家朋友圈看加不加班的,不需要特地發給什麼人看,所以我猜是真的忙。”
淩瀾的心思不在這句玩笑上,她甚至沒跟着笑兩聲,而是嘴裡重複着上一句哈裡的四個字,“生活節奏?”
這個東西重要麼?
她瞟向手裡的屏幕,想到閑暇時陪她泡圖書館彈鋼琴的Sandy,随即又想到丁林康那張滿面堆笑的老臉。
真煞風景。
他們兩個的日常生活毫無交集,都能不遠萬裡湊在一起,這生活節奏,想來也未必多重要。
陸理卻不假思索道:“對啊,就不會像我們這麼幸運,每天能黏在一起。”
說罷還把手伸過來,搭到她腿上,在質感柔軟的褲子上摩挲兩把,她早已習慣了這個動作,接過這隻修長的手,端詳着和她一樣的那款戒指,又捏捏突出的骨節,她手上沒這玩意兒,所以這麼久了,她每次捏它,仍會覺得新鮮。
她糾結着沒應和,好像也不盡然是好的,至少前些天她不确定,她不是躺在沙發上就是躺在床上,家務他一手包攬,還要聽她呼來喝去偶爾抱怨腰痛。
文澤禹囑咐她的換位思考,則讓她細思極恐,生病的如果換成他,她的好臉色能堅持幾天呢?
況且久病床前無孝子,這比喻雖沒那麼恰當,人性似乎就是如此,愛可以跨越人性麼?她不知道。
“全是幸運麼?”她聲音不高,導緻陸理沒聽清,把背景音樂調小了些,“和我在一起,要每天多做那麼多家務......”
“那也很開心。”
他告訴她,其實以前自己住,也沒什麼興緻煮飯,經常就是一碗面湊活一下,端着鍋吃,連多洗隻碗都省了。兩人在一起就不用了,可以多炒幾個菜,和在國内家裡一樣的。
說到這裡,望着眼前夕陽西下,他說起擔憂:“今晚要七八點到,再煮飯的話,可能要很晚才能吃到。如果你不介意,出去吃或者點外賣好不好?”
“點外賣吧。”她沒有一絲猶豫。
陸理笑着問,“不再考慮一下?”
“我就想和你待在家裡。”她把玩着他的手指,态度堅定,“點比薩吧,就像我們剛在一起那天一樣。”
陸理沒有異議。
于是路程開出快一半,她終于回了Sandy的微信,“抱歉啊Sandy,剛在開車沒看到,我們今晚到家很晚了,改天吧。”
她騙了她,就像她對她有所隐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