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救的就是安雯。
他們出來得晚了一點,情侶中的梁新已經被單其和陳升制止住了,沾着血的菜刀被扔到地上,梁新也被反剪雙手按在旁邊。
梁新雙眼發紅,眼白上多了不少紅血絲。表情猙獰,被按倒了也不消停,手腳并用地掙紮着,單其又給了他一下才消停。
臉上青紫,嘴裡還含糊地說着什麼,神神叨叨的,聽不大分明。
安雯頭發散亂,白淨的臉上沾着淚。渾身瑟縮着,被章楠拉到旁邊安慰,唐臻也低聲說着什麼。
她看起來害怕極了,整個人都在發抖,眼淚不停往下掉。
言川的視線移到安雯的左臂。
那裡血迹斑斑,被劃開的衣服下面是一道新鮮的創口,還在往外面滲血。
被扔到旁邊的菜刀上也沾着血。
事态明晰。
半夜裡那對小情侶中的梁新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發狂,拿着刀就開始追自己的女朋友,也就是安雯。安雯跑出來在走廊裡呼救,其他人出來。
然後就是言川被吵醒,因為丈夫安撫他耽擱了一會,出來就已經是梁新被制止住了的場景。
言川從丈夫背後出來。
“給你,先擦一擦吧。”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方小巾,從衣櫃裡找出來的:“你的手得包紮一下,有藥嗎?”
逃生綜藝裡的場景布置的逼真,公寓裡面的東西還不少,醫藥箱也是有的,裡面備了常用的碘伏消炎藥什麼的。
安雯還在抽泣,聲音有些嘶啞:“謝謝……公寓裡面沒有……”
身為私奔出來的小情侶,自然不會準備這些東西。
“找個繩子給他捆起來了,”單其甩了甩手腕,臉色不太好:“啧,麻煩,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他臉上有道明顯的擦痕,顯然是剛剛被梁新掙紮着弄出來的。
單其的視線落到安雯手上拿着的小方巾,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被言川打斷:“剛剛怎麼回事?”
“發狂了,”說話的是唐臻,他簡要道:“我們聽見動靜就出來了,他現在的狀态不太好,得綁着觀察一段時間。”
是的,都這樣了,肯定要把兩個人分開。安雯也不好回自己的房間住,章楠就說:“今晚你去我那裡湊合一晚上吧。”
安雯抽噎着點點頭。
氣氛又陷入死寂,站在走廊上的選手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人群裡面唯一一個陌生人,也就是早上見過的漂亮人.妻的“丈夫”。
言川把外套裹得更緊了。
他站在丈夫的旁邊,被保護得很好,隻露出小半張雪白的臉。
比他高大很多的男人用身體擋着他,半摟半抱着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一個頗有占有欲的姿勢。
男人生得陰沉英俊,眼珠是瀝青一樣的濃稠漆黑。低頭和妻子說話,眉眼柔和了一點。
而他的妻子,也就是言川,白着一張過分漂亮的小臉,任由男人給自己拂去臉頰邊的碎發。
他受到的驚吓似乎也不少,整個人蔫蔫的。唇瓣抿着,安安靜靜靠在丈夫身上。
像一對真正的愛侶一樣。
選手們有點摸不着頭腦。
“言川,”唐臻叫出他的名字,目光遊移到旁邊人的臉上:“這是你的丈夫嗎?”
他彬彬有禮,和言川維持了一個禮貌的距離,帶着笑發問。
男人點頭:“是。”
“你好,”唐臻:“我才搬來十三号公寓,怪不得沒見過。”
言川解釋:“他白天去公司,工作很忙的。”
“是嗎。”唐臻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丈夫沒說話了,他本來也不是話多的類型,指尖隔着外套摩挲言川的肩膀。
言川莫名有些尴尬。
唐臻來幹什麼,和他旁邊的人說“你好對不起你的xx的丈夫”嗎?
奇奇怪怪的。
唐臻說完之後也沒人多問什麼。
在逃生綜藝裡選手需要明哲保身,有一點眼見力,何況今晚上的情況顯然不對勁。
這不是追究言川的“丈夫” 到底是什麼身份的時候。
單其和陳升一起把被捆起來的梁新扔進空蕩蕩的公寓。還記得把門關牢了,用東西堵上,省得他掙脫開繩子又出來傷人。
一番安排後,衆人也要去休息。
言川回去把醫藥箱拿出來了,但是被唐臻接過去了。
“我在醫院工作過,”他這麼說,溫柔的眉眼看起來很可靠:“我給她上藥吧。”
“何況……”唐臻的視線在言川身上披着的外套上逡巡,往下移到裸露出來的纖細小腿:“晚上冷,别在走廊裡呆着了。”
“謝謝關心。”言川還沒說什麼,丈夫已經把他拉進懷裡,用身體隔絕唐臻的視線,頗為冷淡地丢下一句話。
唐臻沒有被拂面子的尴尬,又對言川露出一個笑。
他微笑:“你的丈夫很在乎你呢。”
【剛剛他那個意思,是說自己認識言寶但不知道他丈夫是誰嗎?】
【不對勁,有種地下情夫舞到正主面前的味道】
【丈夫:頭頂已綠,誤擾】
【老婆小臉怎麼這麼白,舔屏暫停,我來安慰!】
【手冫中暫停,我來安慰!】
唐臻的語氣奇怪,言川本該多想一下的,可他現在還不是很舒服,隻好敷衍了一句:“是吧。”
他心底有些疑問。
這人老關心他怎麼樣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