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個文月不是他?未霄迅速進入了自我的懷疑中,他本就是憑直覺,趕過來詢問的。
這樣一來,他開始回憶起前不久究竟發生了什麼。
片刻猶豫之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唇角微微上揚,直視着沈澈那清冷的眉眼。
總有一天,我會将你所掩藏的一切,統統揭露…望着面前的人,他隻覺是對方蒼白虛弱的面具下,定是一直狡猾無比的狐狸。
“将軍?”
未霄并沒有回應沈澈的話,而是伸手握住對方細白的手腕,忍着讓人發抖的寒涼,握得更緊些。
感受着腕處的力,看着一點點湊近的人,沈澈輕蹙着眉往後躲開,卻無法。
身後的床闆讓他無處可逃。
不過好在,未霄到底是與他保持了些距離,雖然并沒有多遠。
這樣的距離,沈澈能夠感受到對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處。
沈澈注視着未霄的動作,見對方低頭嗅了嗅,他雖然抗拒,卻躲不開,隻能等着未霄下一步動作。
“先生身上怎麼這麼涼?”
回應未霄的,是沈澈就着被握住的手腕将人推回到椅子上。
這次未霄感受到了,對方的力道很輕,貌似真的很虛弱。
“先生怎麼比昨日病得更厲害了?”未霄到底還是忍不住關心道。
“無礙,隻是一些舊傷罷了。”
還有你今天中午打的…不過這句,沈澈并沒有說出口。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以後,未霄也不打算再久留,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就離開了。
出門前,他對沈澈說:“先生,他将我引去那處,必然是有事情想讓我知道,我希望他于我們是好的。你覺得呢?”
那個他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從未霄的角度看去,沈澈整個人一半籠罩在光下,而另一半藏匿于黑暗中。
他想幫沈澈将屋内的燈點亮,他也這麼做了。
而沈澈給他的答案是:
“我也希望。”
時光潛移,白晝與黑夜交替,天上的星星與人間的繁星相映。
獨獨天邊一輪月高挂着,清冷而又皎潔。
“這攬月閣真是極好的!”
此刻,靠坐在窗邊的人舉着酒杯輕輕搖晃着,清澈的酒水緩慢晃動着,散發出陣陣酒香。
那人倚在窗邊,不時俯瞰人間的繁華,眼中卻不帶一絲情緒。
直到他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面上才浮現出驚喜之色。
“好酒!「烏」首領帶來的酒,果真是極好的!”說着,那人轉過身,将空酒杯舉到對面頭戴青銅饕餮面具的人面前,“「烏」首領怎麼不喝?”
面對對方毫無禮數可言的動作,「烏」隻是将手邊的酒壇拿起,為他又倒了一杯。
“聽聞四殿下喜酒,我特意派人尋來這好酒,能得四殿下歡心便足夠。”
言語中,「烏」将自己的姿态放低。
對此,李斯彧掩藏在酒杯下唇角微微勾起。
他就喜歡看人們對他謙卑的樣子,在他看來他天生就該身居高位。
“甚好,”說話間,李斯彧的眼中閃過一瞬的精明,旋即是憂愁,“若是所有人都像「烏」首領這般得我心意就好了,害”
看着李斯彧這副愁苦模樣,「烏」清楚:他這樣,汴京城又該死人了。
啧,真是麻煩的家夥…「烏」手中摩挲着茶杯,腹诽着。
“既然我得不到,那便失了留下的意義了。”李斯彧的眼神逐漸變得陰冷,握着酒杯的手一點點收緊,直到藍白色的紋路上出現裂痕。
呵,我就知道。
雖是這樣想的,但「烏」面上仍然是恭敬謙卑的樣子。
“四殿下說的是誰?”
“冼方澤的新學生,文月,一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