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有客人來啦!婳婳怎麼不請進來坐坐?”
一道嬌俏的女聲從屋内傳來,樓熙鸢穿着一襲淺青色的衣裙走出,耳邊的玉墜搖曳着。
分明是甯靜的青色,穿在樓熙鸢身上,卻顯得活潑。
“是岚岚呀!”樓熙鸢上前去,一下子将煙岚抱在懷裡,徒留未霄一個人現在旁邊格格不入。
“鸢鸢,旁的還有一人呢。”秦婳邊說着,邊将樓熙鸢輕輕地往身後帶。
雖說大家相熟,但看樓熙鸢抱煙岚久了,也多多少少有些吃味。
未霄将這一切看在眼裡,卻也沒有說什麼。
直到樓熙鸢将目光轉向他,才擡手行了一禮:“在下未霄,來此尋一味藥材。”
“未霄?”說着,樓熙鸢就上前圍着未霄一陣打量,“你是未家的那位大公子?前些日子還被賜了封,可是?”
“正是在下。”
那日同時送下來的兩份诏書,再加上未家在汴下的地位,樓熙鸢知道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于是,簡單的招呼就此帶過。
樓熙鸢迅速将話題帶入正軌。
“敢問,未公子此次光臨,尋的是哪味藥材呢?”
“行夜”
聞言,樓熙鸢有一瞬間的怔愣,偏頭看了眼煙岚,又回頭與秦婳對視。
而後是舒展地笑。
對此,秦婳當然知道樓熙鸢在想什麼——來錢了。
“未公子,冒昧問一句。”
“請講”
“是誰告訴你我的醫館有行夜的?”
“是我府上的醫師。”這是未霄思索後給出的答案。
而樓熙鸢早已緩步後退至秦婳身邊,偏頭時視線相撞。
仿佛說着:“一切順利”
“好,請未公子稍等片刻。”
“好”
未霄沒想到,将這藥材尋來竟是一件如此簡單的事,心中不免松懈了些。
不知道子衿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思緒飄回,未昭幾人卻已不在大理寺沒。
“啊嚏!”鼻尖的癢意突然上泛,讓未昭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許是聲音有些大了,把倚靠在一旁的沈澈吵醒了。
下意識地,未昭低頭看向懷裡的林檀。
先前傷了林檀的一夥人再次返回,未昭低估了那些人的膽大程度,直接到大理寺内來偷人。
索性沈澈發現得及時,将紮在林檀身上的針盡數拔去後李忱緒,為了不波及還在大理寺的其他人,叫未昭先将人帶走。
而他則留下斷後。
為了方便,未昭将人帶去了城西郊外,沿途做标記為沈澈指引方向。
但當沈澈回來時,他那身青藍色的衣袍多了不少豁口,和暗色斑痕。
不知道其中多少是對面的血,又多少是沈澈自己的。
然而此刻,沈澈整個人看起來狀态不佳。
面色蒼白,有些乏力。
“先生...”未昭關心的話被沈澈堵在嘴邊。
“噤聲”那聲音中含帶着幾分沙啞。
但聲音的主人似乎不甚在意。
就見沈澈微微俯下身,把着林檀的脈,确認毒素擴散的速度并不快以後,緊繃的神色才舒緩。
随後留下一句“容我休息一下”,就到一旁的樹下阖眼休息了。
直到剛才,被未昭突然的動靜驚醒。
見沈澈突然起身,未昭覺得是因為自己打擾了他休息。
連忙道:“先生可以再休息一下。”
“不,我們該走了,”沈澈回頭向身後的汴京城内看去,“再不走,那些人就到了。”
話雖如此,那些人的速度卻實在是快。
下一刻,周圍的林地裡就傳來了樹葉的沙沙聲。
突然地,一隻弩箭從未昭身後射出,當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正當未昭護着懷裡的林檀,準備用身體接下這一箭時,手臂上傳來一陣冰涼,随後被那隻手拽過去。
隻一瞬,烏山客就将那隻弩箭劈斷。
動作幹脆、利落。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隻是那持劍的人身形有些搖晃,握着劍柄的手在顫抖。
見形勢不對,一支弩箭後,一個又一個刺客湧出,将他們團團包圍。
未昭抱着林檀行動不方便,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沈澈身上。
“先生,你還好嗎!”
很顯然,并不好。
那些人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未昭懷裡仍然昏迷的林檀。
郊外的樹林裡,沒有任何遮擋處,這意味着沈澈必須要為他們殺出一條路。
但那群刺客似乎認識沈澈,都有意識地回避與沈澈的交鋒。
“啧,麻煩了”沈澈邊抱怨着,手中動作不停。
他将未昭二人護在身後,即便功夫再好,可面對衆多刺客和不時飛出的暗箭卻也是力不從心的。
此番情勢下,未昭能做的隻有帶着懷裡的林檀躲閃。
不多時,手臂上就傳來酸脹感。
這讓未昭不得不放緩了動作。
許是捉住了這樣的機會,趁着沈澈顧前不顧後的時候,一支弩箭再次從背後偷襲了未昭。
“唔!”
就這樣,未昭左臂上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