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檀所說的一般,當未昭互送着未霄二人到城門口時,守城門的禁軍竟直接将未家兄弟二人連同他們随行的馬車一并攔了下來。
在城門外望見要要出來的人是未霄和未昭兩兄弟後,禁軍都尉就叫攔路的禁軍退了下去,轉頭對他們二人一一行了禮。
旋即說道:“如今禁軍得了陛下的旨意,凡大理寺人員不得出城。玄齡,子衿,多有不便還請見諒。”
聞言,未昭就見那禁軍都尉的眼睛不時往馬車和未霄的身上瞥,旋即又目不轉睛地盯着未昭的眼睛看。
未昭起初還有些費解,不過一會兒他便想明白了緣由,拱手對着禁軍都尉行了一禮說道:“承明兄放心,大理寺那邊也得了消息,不會擅自離開城内。我此行是為了來送兄嫂出城。”
一邊說着,未昭的目光偏移轉向一旁的馬車,看着自家弟弟的動作,未霄心領神會地走到馬車前,車内适時響起一陣咳喘聲。
“咳咳、咳咳咳……”
而在外面的未霄也聞聲關心道:“池清,你感覺如何,可是又犯病了?”
見未霄和沈澈二人飾演配合得如此默契,未昭亦是不遑多讓。
隻見他面露無奈之色,垂眸歎息着,語氣中盡是惋惜和不忍:“我這嫂嫂自幼身體不好,前段時間意外染了風寒,遲遲不好。”
“這汴京城的大夫都看遍了也不見得能醫好她的,我便想着讓兄長帶嫂嫂去南安城,那裡可有一名神醫,能活死人肉白骨。”
說到此行目的地,未昭故意對禁軍都尉趙岐川壓低了聲說,生怕被人知曉自己兄嫂的行程。
聞言,趙岐川有些動容,又看在與未家兄弟二人相識早有些年頭,也不曾想過為難他們。
反倒是在馬車即将啟程時,悄聲告訴他們:“當今陛下将此事交由三皇子負責,倘若晚些三皇子趕到了,這門便難出了。”
話音剛落,街道上就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卷起一陣煙塵。
街道上的百姓見這陣仗,趕忙往兩旁多去,生怕自己的動作慢了,惹得這些天潢貴胄一個不高興。
那這汴京城,他們便待不下去了。
待到馬蹄聲漸漸平息,馬背上的人收緊缰繩,被勒停了馬匹堪堪停在未霄跟前,馬背上的人眼神銳利地掃過在場所有人。
此人便是三皇子身邊的侍衛,他來了就說明三皇子也将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
下一刻,那人就高聲說道:“三皇子立刻就到,三皇子有令嚴查所有出城的人。”
聞言,趙岐川愣了愣,随即暗自腹诽: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但他轉頭見未家兄弟二人一副鎮定的模樣,便又少了些慌張,直到那人将目光停留在沈澈坐的馬車上好一會,忽然問道:“這是誰家的馬車?不知道近日不得随意出城嗎?”
“馮侍衛,這馬車是我的。”未霄應聲答道,顯然他認識這人。
未昭見自家兄長的臉色不太好看,想起剛剛這人傲慢非常的态度,心下一緊,輕輕拉了拉未霄的衣袖。
而後方的趙岐川也替他捏了把汗,這汴京城誰不知道這三皇子侍衛馮顔深受三皇子信賴,惹了他此次出城便是難上加難。
“未家大公子?”
“正是在下。”
馮顔說話時并沒有下馬,他仍然是一副居高臨下的狀态,繼續道:“相比一旁這位就是二公子了,二位可是要出城去。”
聞言,未霄先一步回答:“我欲攜愛妻去南安城找大夫,子衿隻是到城門口送我們,還望通融。”
未霄并非不能分辨局勢之人,該服軟時依然是姿态恭敬道,而馮顔亦是懂得人情世故的,便說:“隻需我檢查一番這馬車内究竟是什麼人,便可通行。”
說話間另一輛馬車便浩浩蕩蕩地過來了。
來人應該就是三皇子李斯彧了。
于是,馮顔看到停下的馬車便第一時間下馬去迎接馬車内的人,待李斯彧出來後,他開始說明未霄要出城的事。
聞言,李斯彧有些好奇地打量起那架馬車,忽然想起前兩日未家兄弟阻攔自己計劃的模樣,疑心大起。
說道:“既然如此,馮顔你去把那馬車的簾子拉開,讓本宮親自看看,這未家大公子的夫人長得何等姿色。”
随即,馮顔便動作十分迅速地上前,用劍挑開了馬車上低垂的門簾,車内的景象霎時間,一覽無餘。
馬車外,衆人隻見馮顔一劍将簾子挑開後,便側身為李斯彧讓道。
借此機會,衆人也将馬車内的景象看得真切。
隻見空曠的馬車内,唯有一名身着青衣,面容姣好的“女子”坐立其中,那名“女子”面色蒼白,一手攥着帕子捂嘴俯身趴在桌案上,低垂着眼,不時咳喘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