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起身下床,去找吃食。卻看到窗邊桌上,放着一束鈴蘭,像是她之前遊溪上船前,在岸邊摘的小花束。
鈴蘭的花語是,春天的信使,幸福歸來。
她看看小花束,輕歎,失神。
房門被打開,來人推着一個多層餐車,烤面包混着奶酪香一下竄進琪瑤鼻中。
她轉身道,“請問……”
聲音嘎然而止,來人身影高大,氣質矜貴,推着餐車的樣子都帥氣又迷人。
奧倫隻穿着黑馬甲白襯衣,面容冷峻。他把餐車推到屋内的桌幾前,一一擺好餐盤,又倒好牛奶,食物香氣在屋中迅速漫延。
低低空鳴橫過小腹,琪瑤尴尬地單手捂肚,瞬間羞紅臉。
真不想在他面前這麼丢臉。
“不餓?”
奧倫擡頭,看了過來,目光冷直。
琪瑤心頭一澀,别開眼,“還好。”
哦,說什麼蠢話,他一定在心裡笑話她。
“過來!”
琪瑤扭捏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把桌上另一副餐食挪到了桌子的另一頭主位,中間隔了三把椅子的距離。
之後,兩人用了一頓最沉默的晚餐,全程誰也沒有開口帶動話題。
屋裡燈光明亮,隻是大桌中放了瓶漂亮的插花,如果不歪頭的話根本看不到對面用餐者的面目表情。
或許也因為這個古怪的桌飾,琪瑤倒沒覺得那麼局促。不時擡頭偷瞄對面,看幾眼又無下文,反複幾次就在心底裡唾棄自己“沒骨氣”,打定主意不再看,但聽到對面動靜又忍不住看過去。
那身影一動就很明顯,好像全屋燈光都聚焦在他一人身上,他将餐盤放回餐車上,就直接離開了。
從頭到尾,連十個字都沒有超過,他果然是一點兒都不想見她,也不想跟她說話了。
她看着滿盤食物,頓時沒了食欲,将東西一并放回餐車上。哐啷一聲,壓在了對方的空盤子上。
剛好進屋來收餐車的男仆看到,瞳孔縮了縮。
琪瑤尴尬地打了個哈哈,“請問,陛下他們休息了嗎?”
男仆回道,“現在剛八點,陛下在大廳看報,殿下也去了大廳,皇後陛下在大廳裡編籃子,梅爾夫人在織毛衣,拉斐爾殿下在彈琴,安小姐可以去大廳陪皇後陛下說說話。”
才八點,時間是挺早的。琪瑤睡了一下午,現在完全沒睡意,悶在屋子裡沒意思,也顯得小家子氣,索性叫了位女侍重新整理了一下妝容,便去了大廳。
大廳比起卧室更加敞亮寬闊,琴聲輕躍,琪瑤聽不出好壞,她是沒什麼音樂細胞的人,朝衆人行了個禮,就坐到了皇後身邊,好奇地打量婦人手中的幹草條,拿起一根跟着編。耳朵裡都是男人們聊的什麼軍事日常安排,軍費拔款,邊境局勢,還有金融走勢……
“今晚在宮裡留宿?”
“不。我要回去督促他們的訓練,否則他們一定會偷懶。”
“呵~~”
皇帝仰頭喝下一杯酒,語氣不無嘲諷,“這果釀真是不錯,可惜這一季聽說本來應該出新品的。”
正準備離開的奧倫腳步一下定住,回頭道,“父親,這酒糖份過高,您最好少喝。科學院最新研究成果表示,糖會加速衰老。”
皇帝動作一僵,“呵,這是你做兒子應該對老子說的話?”
奧倫表情不變,“我隻是好心提醒您,畢竟母親還很年輕。”
皇後是皇帝第三任妻子,年齡相差幾百歲,名符其實的小嬌妻。
皇帝,“……”
奧倫轉過眼,看到琪瑤編好了一朵五瓣花,得到長輩們的誇贊,笑容燦爛。
這是他們吵架以來,她在他面前露出的第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