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瑤也想過,如果自己借着帝後寵愛,去求一個公民權的話,并不難。
這件事并不是她有沒有資格的問題,而是奧倫心病的問題。他是害怕自己脫離他的保護後,受到外界的傷害。當初他給出的理由也是,她是他的私有财産,任何人都不得碰觸、傷害甚至掠奪,一旦有人違抗,他可以根據“私有财産神聖不可侵犯”的法規,對任何膽敢冒犯她的存在,實施懲罰。這是他用來說服自己的心理防禦機制,她不能再以傷害他的方式打破。
他為了自愈,孤獨流浪了幾十年。
她舍不得這麼快又刺激他的心傷和恐懼,反正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來。
他已經為她改變了很多,她有信心這種情況一定會改善。到時候,他想通了就會親自為她辦理公民權,那才是他脫離内心桎梏的最終勝利。
她會等到那一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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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幾日接送,琪瑤又覺得麻煩,想換司機接。
奧倫淡淡問,“又想做什麼妖了?”
這梗是她最近在路上給男人講妖精與書生夜半相會的《聊齋》故事,點晴一筆都被男人無師自通了。
琪瑤後頸毛一豎,打起哈哈,“我就是覺得,你上班也挺累的,起早貪黑不容易,給你減輕點負擔啦!我給你說哦,我們那個世界,一般的夫妻早起做飯、送娃上學,條件好的開小車,條件一般的開電瓶車,孩子大的都自己擠公交……”
奧倫收回眼,開始接收小姑娘叭叭叭的“原世界”小廣播。
等到這一波話題結束,奧倫總結,“你說的都是一般夫妻。剛好,我們不是一般,也不是夫妻。這種情況,有什麼常态?”
琪瑤一時就被噎住了,正在她發散的腦思維裡,不一般的男士和不一般的女大學生的相處狀态,可不就是金主和小金絲雀,一到放學時間,或周末節假日,門口一溜豪車小跑等着的可不都是金主接自家小金絲雀回巢愛愛嘛!
唔,雖然她死活也不承認自己是金絲,嗯,兔,但事實勝于雄辨哪!
小雌性頓失談性,雙臂抱胸,哼叽一聲“埋得汰”,就扭側身去,生起了悶氣。
奧倫眼角餘光正好能瞥見小雌性偏開的後頸處,那片奶白色肌膚已經被一圈細薄鱗甲覆住,與肉相融的狀态呈現出淡淡黯粉,一時觸感不明顯,但仔細摸的話會感覺到鱗甲的質感,将腺體上的兩個齒痕覆住後,沿齒洞順着脊骨向下延伸,沒入衣領中。
金瞳眼睑迅速橫閉的瞬間,仿佛穿透衣衫,看到鱗甲生長的方向,走到背胛兩側停止,開始堆疊出兩團濃重如後頸的鱗甲團。
琪瑤發現四周景象愈來愈陌生,并不是回宮的路,叫了出來。
“去哪兒啊?”
“不一般的金主帶金絲兔出門,你說呢?”
琪瑤的臉色因為自己過于發散的思維,變得越來越難以言喻。
奧倫看她的表情,伸手勾了下她的小臉,“在想什麼,臉色這麼差?怕我把你賣了?”
琪瑤拍開大掌,“不怕。我現在可是陛下眼前紅人,你要敢三天不讓我出現,肯定會遭陛下們雙重通緝!”
奧倫扯扯唇角,“最近越來越嚣張了!”
琪瑤揚起下巴,不屑地哼了一聲。她現在不僅是親王的金絲兔,也是陛下們跟前的紅兔兒。
很快,琪瑤就不哼了,小嘴兒差點兒裂到耳後,高興得合不攏嘴兒,一雙黑葡萄大眼閃閃發光,眼裡映着的都是在少見的漂亮水泥路上,來回縱橫馳騁的新式汽車。
奧倫帶她來帝都東郊最大汽車生産廠參觀,見識當前世界最先進的汽車設計、生産流水線,以及新研制的最新水泥路面輔設實驗基地。
汽車的樣式越來越接近她的原世界了,條線更為流暢簡潔,配上複古色調,真是讓人十指大動啊!
前來接待的負責人,身份是測試部的總經理,态度十分殷勤地給琪瑤介紹最新的女式車型,且按照她之前的提議,加上了安全帶以及安全氣囊,内部陳設更是少女心滿滿,柔軟的小羊皮涮上孔雀綠漆色,與珠光嫩粉形成極緻撞色搭配,冬季還可以搭配象牙白毛絨包墊,車前操縱和置物台安裝了櫻桃木的收音機,當前廣播發射基站隻能覆蓋城市,那也是絕對時髦的裝置。
這些欣欣向榮的技術發展現狀,已經讓琪瑤看到了未來現代新世界的雛形,高興地抱着奧倫手臂叭叭叭地說個不停,把本來做殷勤介紹、自以為很懂的接待人都聽得震驚冒汗,激動處露出了一雙狐狸耳朵。
奧倫突然問了一句,就讓小雌性關掉了小機關槍似的嘴巴。
“琪瑤,懂這麼多,會開車嗎?”
“……”
琪瑤穿來奧西普斯大陸時,剛成年。家裡是有汽車的,計劃等她考上大學頭一年暑期學車,就差一個月。
“那就學吧!”
琪瑤聽到這話,雙眼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等我學會了,讓我自己開車去上學嗎?”
“學會之後再說。”
琪瑤噘噘小嘴,心說,明明就是那個意思,還賣什麼官子。這男人就是這麼……哎,算啦,這樣也很棒啦!
奧倫看小雌性不應聲,回頭,“怎麼,沒信心學會?”
琪瑤燦然一笑,“才不是。”
她突然舉起右手行了個軍禮,“報告長官,我保證完成任務。”
奧倫交握的手,大拇指與食指輕搓了下,擡手撫上小雌性的頭,捋回一縷飛亂的發絲,低喃一聲“好”。
琪瑤眨眨眼,迎上似乎微暗的金眸,雙手握住了那隻大手捧在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