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予檸選了一匹白馬,陸蕭亭說她眼光好,這匹白馬是馬廠裡最好的一匹馬。
陸蕭亭還說,它叫白瓷。白瓷毛發滑順光亮,陶予檸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了。
周肆年把白瓷從馬廄裡拉了出來,叫來陶予檸,“你先跟它熟悉熟悉。”
“那我應該怎麼和它培養感情?”
陶予檸看着白瓷不知所措,白瓷站在她面前晃着腦袋,似是要和她親近。
周肆年身子筆挺,他站在陶予檸身側,懶散地開口:“你就摸摸它的毛發,替它順一下毛。”
她沉思良久,“我可以嗎?”
陶予檸既期待又害怕馬起了應激。這時,周肆年抓着她的手腕靠近馬背。
“你摸就是了,它又不吃人。”周肆年難得的溫和,周枝漾和陸蕭亭站在一旁看熱鬧。
“周先生,你聽過馬吃人的新聞嗎?”陶予檸不屑看他,這麼簡單的常識,他這個有錢人竟然不懂。
“陶小姐,這是強詞奪理。”周肆年不動聲色,陶予檸的手落在馬背上,她輕輕地摸了摸,白瓷就那樣安靜地站着,沒有任何焦慮。
陶予檸按照周肆年的教法,踩上馬鞍,坐在了白瓷背上。
“你拉緊缰繩,身子往前傾就好。”周肆年說着,陶予檸按照他說的方法做着。
“那我接下來要做什麼?陶予檸下意識看他。
可再次看他,不知為何,周肆年竟然躲開她的視線,冷厲帶着幾分嚴謹:“那你自己拉好缰繩騎啊。”
陶予檸坐在馬背上一動不動,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他不應該站在前面牽着馬嗎?
為什麼現在變成了自己騎馬?
難道他所謂的教,隻是嘴上說說怎麼和馬培養感情,然後再讓馬帶着她馳騁大草原?
陶予檸歎了口氣,那雙眸子透着迷茫,她稍擡眼睑,和周肆年的視線撞上:“我、我,我不敢。”
周肆年目中愕然,他足足看了陶予檸幾秒,歎了口氣。
他甚至覺得,這姑娘是不是上輩子欠她的。
陶予檸趴在馬背上,和白瓷說着悄悄話。周枝漾和陸蕭亭兩人已經選好了馬,去圍場了。
驟然,周肆年拉着缰繩踩上馬鞍坐在了陶予檸的身後。
“你上馬幹什麼?”陶予檸被他的操作給驚住了,完全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教你騎馬呀!”話音剛落,周肆年雙臂把她環在懷裡,聲線清冷。
“你也不必這樣--教我。”陶予檸臉紅透了半邊,她僵在馬背上,雙手不知該放在哪個位置。
“陶小姐剛剛的意思,不就是想讓我教仔細一點?”
“······”
陶予檸聽得出周肆年話裡的意思,她長舒一口氣,緊緊抓住缰繩,“走吧,周先生。”
就這樣,兩人緊挨着,白瓷走得很慢,似是知道陶予檸第一次騎馬。
他們繞着圍場走了一圈,周肆年問她感覺怎麼樣,陶予檸說還不錯。
她話音才剛落,周肆年忽然加速起來,白瓷跑得很快,周肆年迅速讓她抓緊缰繩。
陶予檸總覺得白瓷會把她颠簸地掉下去,她害怕地兩隻手抓緊了缰繩,同時讓周肆年騎得慢一點。
她和周肆年緊挨着,耳邊正好在他的鼻尖下面。她能感覺到周肆年起伏的呼吸聲。
周肆年拉好缰繩,沉穩道:“坐穩了。”
陶予檸“嗯”了一聲,白瓷在圍場跑得很快,漸漸地開始放慢了腳步。
“你老是這樣叫我周先生,不覺得太生疏了?”
陶予檸想了想,确實有點。但兩人關系又沒到太熟悉,她反問道:“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随你。”
“·····”
“要不就叫你名字吧。”
周肆年淡淡一笑,“可以。”
直到周肆年讓白瓷中場休息時,他踩着馬鞍下了馬。
陶予檸以為不騎了,剛準備下來時,周肆年忽地抓住她的手腕,“你自己騎,試試。”
“我可以嗎?”
“你要是學不會,那就證明你太笨了!”
陶予檸是個愛受刺激的,周肆年的一句你太笨,已經徹底激發了她的勝負欲。
她拉緊了缰繩,一臉不服輸的看着他:“周肆年,你可不要小瞧我!”
陡然,她拉着缰繩,和白瓷說了悄悄話,迎風而去。
騎完馬回來的陸蕭亭偶然聽到陶予檸喊他名字,一臉打趣:“進度不錯啊,人家小姑娘都開始直呼你名字了。”
周肆年闆着張臉,“她特殊對待呗,叫你們多親熱,叫我就周先生、周先生的,搞得我很老似的。”
中場休息時,陸蕭亭和周枝漾坐在一邊啃着鴨貨,陶予檸躺在搖椅上沐浴陽光。
周肆年卻在靜靜地喝着水。
“我教你這麼久,你是不是應該有什麼表示?”周肆年喝完水看着一臉享受的陶予檸,心中不悅。
教她這麼久,她連一句謝謝都不說。
陶予檸側着身子看他,似乎在心裡做建設。
“要不哪天你有空,我請你吃飯。”
“看着還行,但我沒你微信。”
陶予檸掏出手機,剛想加他微信,這時卻來了房東的電話。
那時,和聞铮交接好後,她為了方便,特意問聞铮要了房東電話。
房東那邊,也有她的聯系方式。
“你好,房東阿姨,請問有事嗎?”
“陶小姐你好,是這麼個情況,我這邊呢,租金要漲,你現在方便嗎?”
一聽租金要漲,陶予檸的臉煞白。
她還從來沒遇到過這件事情,房東平白無故漲租金,肯定有鬼。
“房東阿姨,我們之前租金談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又要漲了?”
對方沒有給陶予檸理由,隻是讓她立即到店,之後就挂斷了電話。
“發生了什麼事情?”周肆年從她接電話時,看她情緒不對就猜到了應該是出了要緊的事情。
“我房東要漲我租金。”
“走吧,我們去看看。”
到了酒香巷子後,陶予檸看見店門口站着一個身材勻稱的女人。
她搖着扇子站在那裡,陶予檸出于禮貌先打了聲招呼。
“房東阿姨,剛剛電話裡您沒說明白,到底什麼原因要漲我房租?”
房東阿姨看着幾人,心下一虛。她早聽說這丫頭還沒開業,就賺了不少。想趁此撈一把,好填補一下最近打麻将虧空的錢。
“那個是這樣的,我兒子要結婚了。對方要的彩禮有點多,然後想着這地段兒不錯,而且人家房租也漲了,我不漲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周肆年剛想上前去理論,沒想到陶予檸一下子又回到了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房東阿姨,您兒子要結婚錢不夠,就要漲我房租。是不是等日後您孫子滿月酒了,錢不夠還是要漲我房租啊。我們可是白紙黑字簽了合同的,這合同還沒到期,就想着漲房租,這也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