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該如何是好?
可李鶴軒本人卻精神爍爍,除了在殿上狂咳時憋得一臉鐵青外,現在的氣色絲毫瞧不出任何氣血不足之相。
李鶴軒灌完一碗湯藥,拍拍衣袖邁腿就往麗正殿走,正好迎上急忙趕來的齊玉嬌,滿臉慌張,冬日寒風下,額頭竟滲出汗來。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怎麼來了?這大冷天的,再别受了風寒了,還跑出汗了?快!快!”
李鶴軒一把捂住齊玉嬌的腦門,生怕寒風入侵,“快給太子妃熬碗姜湯來,去去寒。”
齊玉嬌仰着小臉近身在李鶴軒寬闊的胸前,她從未在白日如此親近地與他站在一起過。
“你……你還好嗎?”
說着齊玉嬌的眼中瞬間便噙滿了淚,當她聽說李鶴軒的症狀與齊王一樣時,她的天似乎都塌了。
“好好好,”李鶴軒低頭輕撫着她的眼角,“傻瓜,終于知道擔心我了。”
他的玉嬌眼中的這些淚,足以撫化他諸多的失落與缺失。他再不是那個被勉為其難而嫁的男子了。
齊玉嬌,心中有他。
不管是因為擔心他死後在宮中沒有依靠,還是因為他們早已是親人。
他都很滿足了。
“乖,不哭。”
李鶴軒将齊玉嬌攬入自己寬闊的懷裡,用雙臂牢牢地圈住她,在她耳邊低語道:“我跟他們演戲呢。”
“嗯?”
齊玉嬌倏地仰起小臉,又被李鶴軒按回胸中,“回去再與你說。”
齊玉嬌嗔氣一聲,将臉埋在李鶴軒的胸前衣襟上,用力地擦着眼淚和鼻水,對身前這個騙子,宣洩着不滿。
白讓她流淚了,想到這些淚水,齊玉嬌放在他胸前的小手狠狠地擰了一下,李鶴軒悶哼一聲,嘴角咧起笑來。
還得是他的小野貓。
李鶴軒命人取來自己的鬥篷,蓋住齊玉嬌的腦袋腦門,擁着她回到了麗正殿。
剛入殿門,齊玉嬌便把鬥篷摘了下來,一把仍在地上,“快說!又起的什麼心思?連我都不告知!”
“哎——”李鶴軒朝紅玉使了個眼神,紅玉将衆人遣去,“玉嬌,有些事不是不想告訴你,是還沒來得及麼。”
“這些都是外祖,你外祖……與我商議的。以身入局,将齊王被藥一案擺到明面上來,這樣,我們查起來也更順手些。”
李鶴軒接着道:“麻子那邊也不是完全沒線索,他查到了齊王被投之藥的來處,隻是是何人曾購,還需引蛇出洞才是。畢竟他們那種地方,也不興什麼賬本一說,絲毫不留痕迹。”
“再者說,你這當着衆人一哭,還真有那麼幾分真,也不算被人瞧出破綻。畢竟你看啊,咱倆是最親近之人,你的表現——”
“表現你個頭!”齊玉嬌聽不得他不告訴她還害她落淚這事。
“我告訴你,”齊玉嬌憤憤地說,“你以後要是再利用我——”
“冤枉!”李鶴軒舉起一隻手來,“真沒想利用你,我也不知道你就這麼……哭哭啼啼地……來了啊。”
一記白眼刀飛了過來,李鶴軒“嘿嘿”一笑,道:“不過啊,真好。我才知道了,其實你心裡是有我的,你在擔心我。”
她在擔心他嗎?齊玉嬌想起方才的自己,六神無主,仿佛人生都要完了的樣子,她有那麼在乎他嗎?
在乎眼前這個笑盈盈地看着她的人?那張峻峭鋒利的臉,也隻有對着她的時候,才會變得賤痞谄媚的樣子。
“你少得意了,誰叫你是我的夫君呢。”齊玉嬌嘴硬道,
“一日夫君,百年千年恩緣,我們兩個是永遠都不會分開的了。”
李鶴軒将齊玉嬌抱進懷裡,用高聳的鼻尖磨着她的翹鼻,額頭相抵,對她說着海枯石爛的情話。
齊玉嬌睜着眼睛,就那麼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濃密的睫毛包裹着的幽深的眼睛,眼睛裡是灌滿了糖蜜的東西。
她一陣心悸,仿佛心跳漏跳了半拍,耳根瞬間紅了起來,輕輕扭身道:“你放開我。”
方才還是大嗓門的她,怎麼一下子聲音似蚊蠅般細小,還這般的扭捏不自在。
李鶴軒舔了舔唇,嘴角輕輕上揚,溫柔道:“不放,就這麼抱着你,抱到天黑……”
還未等害羞不已的齊玉嬌開口,溫熱的吻便貼了上來,他輕柔地含住了她的上唇瓣,輕聲細語:“寶貝……”
這一聲輕輕的呼喚,讓齊玉嬌的心狂跳不已,身子瞬間軟了下來。她由着強壯的雙臂抱着她,在他懷裡張開了小嘴,任那濕潤的唇研磨着她。
李鶴軒将她的小舌勾引出,來回吮吻,四周空氣仿佛靜止,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二人。而她,就是他美好的世界。
懷裡的這個小人,這個壞貓,這個讓他心肝疼的女人。
“玉嬌,要不要去送送徐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