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嬌聽着這些,不知如何作答,她本是來看熱鬧的,現在熱鬧看完,卻要面對赤裸裸的現實。
現實就是,她們二人,因為一個男人,讓一人身陷危境,一人再不得有生育之權。
齊玉嬌輕輕歎了一口氣,正色道:“側妃開心便好。身為女子,身不由己。都盡可能的對得起自己吧。”
袁芝意“嗤”了一聲道:“太子妃當然對得起自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像臣妾這般,步入困籠,永不得翻身。當然,這也要拜太子妃所賜,若不是……”
袁芝意停了下來,不再往下說,而是示意給太子妃上糕點。侍女将金漆木托捧來,那位硬面男子便接過走到了齊玉嬌的跟前。
他彎腰将糕點放在桌面,又捏起一塊遞到齊玉嬌的唇邊,柔聲道:“讓臣奴伺候太子妃吧。”
齊玉嬌倏地身子後退,呵道:“大膽!”
袁芝意又是一陣“咯咯咯”地笑,“太子妃莫怪,他們呀,如此伺候臣妾習慣了。”
“太子冷酷無情,殊不知這世上竟還是有貼心之人,這二位在臣妾的宮裡,處處都是細緻。太子妃可不知,之玉可是捏骨的一把好手呢。”
袁芝意給這兩位美男子賜名,以其“芝”字同音,作之陽、之玉。
說完另一位便上前跪在了齊玉嬌的腿前,低着頭等待給齊玉嬌捏骨。
齊玉嬌身上一陣雞皮疙瘩泛起,猛地收回腳道:“不用了,側妃還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說着齊玉嬌站了起來,之玉忙跪着後退幾步讓出道來。
“你好自為之,莫要叫他們二位出了這毓琳殿去。不然,本宮與太子也再保不了你。”
荊棘路由太子而鋪,卻還要好心說保她。袁芝意連站都懶得站起來,隻握着扶手冷冷看着匆匆離去的太子妃。
回到宮中的齊玉嬌心情複雜,一是受了美男子的驚吓,他們……竟然……在撩撥她。
二嘛,也是感歎袁芝意踏入了破罐破摔的境地,雖說心中肯定還是極其怨恨她,但也如衰敗枯枝,再也發不出綠芽了。
李鶴軒大緻翻看了一下賬本,發現果然如他所料,竟找不到一處金家漕運船隻的納稅記載。
結合上次那十艘商船在水部司漏報之事,更加堅定了這金家在京都與宮裡的聯系。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袁家背後的勢力在保他暢通無阻,甚至可以不上報。
袁黨内外鋪排衆多,花費巨大,沒有足夠的銀錢是無法支撐如此龐大的架構。
權利帝國,除了軍需,還有人情世故,商貿稅務,你來我往,哪一樣都是無數的銀錢搭建起來的。
李鶴軒蹙緊眉頭,極力思索,該從何處先破這已經固若金湯多年的朝局,政權财物,都牢牢把在袁族的手裡。
齊玉嬌回來悶悶不樂,李鶴軒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隻是自己坐在案前思索。
齊玉嬌将帕子甩到桌上,道:“回來了。”
李鶴軒猛地擡起頭:“這麼快?怎麼了?不高興的樣子。”
他這才發現齊玉嬌似乎是吃了個癟回來,按說不應該啊,小妮子嘴巴不是蠻厲害的嘛,又不用上手,怎麼連說也說不過人家?
“挨欺負了?”李鶴軒疑惑地問,
“沒有,怎麼可能。”齊玉嬌不知如何說道,難不成說被他選的美男子撩撥得失了心智了?
根本不是。
就是煩悶,以及讨厭。
“那怎麼了?他們……可好?”李鶴軒繼續問,
“好着呢!可不要太好。”齊玉嬌繃着臉不悅狀。
這下李鶴軒急了。怎麼還能這樣,他們好便好,齊玉嬌見了還如此不開心,難不成?是羨慕人家了?
李鶴軒忙站起來,繞過桌子,握住齊玉嬌的兩肩,正色問道:“他們好,你不開心?”
一陣醋意泛上,莫名感到自己的失策。怎麼能把那些個宮外難得的美男子帶入宮中呢,這下好了,他們家玉嬌見了回來不開心了。
“我有什麼不開心的。”
完蛋!果真是不開心。李鶴軒莫名緊張起來,腦中迅速思索自己與那兩位美男子之間的差距。
論樣貌,梁值不是說他也不差麼。論身材,這個他還是有自信的。那……還有什麼?是他比不上的?
“怎麼了嘛?小姑奶奶……”
李鶴軒小心翼翼地問,越來越心裡沒底,總不能真的敗給那兩個人吧?而且,還是自己找來的。
齊玉嬌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太愉快地回來了。見李鶴軒緊張的樣子,她也莫名感覺更加委屈。
可是委屈個啥呢?
李鶴軒沒了辦法,隻好一把攔腰将齊玉嬌打橫抱了起來,往旁間床榻走去。
“哎哎!”齊玉嬌急忙喊,“你要做什麼?”
李鶴軒悶聲不語,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