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太子殿下,臣女三叔的商船每周都會有兩次到京都大運河卸物。”
望着興趣甚濃的太子殿下,金喜珠亦是十分地高興。兩次贈物,都獲得了太子妃和太子殿下的認可。
“真是好啊!我大帝朝商運航通,百姓樂業,孤甚是欣慰。”
李鶴軒誇贊一番又繼續問道:“可有固定日子?金三叔可有自己的商鋪?”
金喜珠見太子殿下如此關心,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一一道來。隻是一旁的梁值臉色晦暗,好似不太喜歡她如此出風頭。
金喜珠道完心中頗有些忐忑,不時擡眸悄悄打量梁值。
梁值抿唇不語,李鶴軒笑着問道:“梁兄,怎麼?是不是未見過女子知曉如此多的天下事?這就是咱們金小姐的優處,比那些個京中貴女有趣多了。”
有趣?太子殿下在乎的是有趣?
自是了。齊玉嬌就是一個有趣的人。他現在是終于嘗着味了。
梁值倒不是對金喜珠有什麼意見,隻是近日家父已經開始帶他入除軍營之外的事業當中,其中聯絡人脈中就有金廣福此人。
金廣福竟然是金喜珠的三叔,當時他也是覺得巧,後來想想也是,金家幾代盤踞京都,涉及漕運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隻是……牽扯到宮裡的買賣,他不敢多言。而眼前的金喜珠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地将明面上的事向太子全抖落了出來。
也不知太子是為何意,忽然對金家的買賣如此感興趣了起來。
難道真是因為送了齊玉嬌幾樣上等奢侈好貨?
他覺得,可能,未必。
梁值看了一眼被李鶴軒誇贊的金喜珠,又見一旁的齊玉嬌亦是笑着頻頻點頭,撮合之意已經溢出表面。
梁值道:“太子妃用心良苦,金小姐能和太子妃成為手帕之交,自是優秀過人的女子,殿下也無需當臣是個盲目之人。”
這話說的,好像是認同了金喜珠,卻又好像是沒那麼喜歡。這個梁值,說起話來,相比李鶴軒,也未好到哪裡去。
齊玉嬌不管李鶴軒與金喜珠如何交談,隻是看梁值這個樣子甚不暢快。她直接問道:
“聽聞伯父也早已厭煩了家中常坐着一個……你,催你早些成家。怎麼?難道梁值哥哥也要學那徐大人?”
梁值一聽,這不是在罵他麼。徐世隐久不娶妻,家中卻養着兩個通房丫鬟,上次叫齊玉嬌難堪的事他也聽說了。
而梁值他自己,也是有通房在屋内的。
更可氣的是,這隐喻裡似乎還有另外一層,那徐世隐最後為了攀高枝,竟然娶了在閣内穢亂的玥陽公主。
“你可不要胡說!”梁值有些急了,“太子妃……莫要打趣在下了。”
金喜珠窘迫萬分,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方才還聊得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聊到她和梁世子的身上來了。
而且,明顯梁世子對她無意,叫她好不尴尬。
“太……太子妃,莫要取笑梁世子了……”金喜珠一旁輕聲道,
齊玉嬌哈哈一笑:“好啦!梁值哥哥不是那種人,喜珠妹妹年紀尚小,約莫還能等上梁值哥哥幾年,等這家夥玩累了,自是要娶妻的。”
金喜珠臉色通紅地低下頭去,不敢再接茬了。
李鶴軒跟着笑了幾聲,忽然正色道:“梁兄一直如此也不是個事,不知侯爺是否有替你做未來打算?”
自打上次二位淺談此事不歡而散,梁值在他面前便變得謹慎了起來。今日亦是,一提到漕運商船一事,他就心事沉沉。
李鶴軒不是不知道他已為父做事,但做的……實在談不上未來多好。
“不知……”李鶴軒繼續說道,“梁兄自己是否有些抱負?”
梁值凝眉望着李鶴軒,說實話,他毫無打算,本想做個一輩子的閑散世子,将來承了侯爵繼續逍遙,可無奈父親還是将他拉入了時局當中。
李鶴軒見他沉默不語,便直語問道:“梁兄是否願意入東宮為我做事?不瞞你說,此翻邀你前來,正為此事。”
說完李鶴軒看了一眼齊玉嬌,齊玉嬌亦識趣地帶着金喜珠去了偏殿喝茶,正好拆上她新帶來的上好茶具。
太子将話說到此處,梁值再不說話便是不敬了。他沉思片刻道:“太子殿下叫臣為難,父親他……”
“是,我知道。”李鶴軒猜到他的顧慮,“侯爺一直為皇後做事,而我剛入主東宮,許多事情不得太後與皇後的認可。但……”
李鶴軒盯着梁值問:“你是認為看不到我的未來嗎?”
這……
獨太子遲早要執政朝堂,袁氏一族再是鼎盛,若太子殿下與之強反,那便是一場皇族内部的權利厮殺與交替。
誰會成為最後的赢家?李鶴軒讓他賭。
賭他赢。
梁值也盯着李鶴軒的眼睛看,他的眼裡有堅定與自信,更多的是,這是一雙充滿青春血氣的眼。
皇上的偏愛,楚義估的歸朝,并以太子詹事一位入得政事堂重要一席。還有背後那數不清的老舊部下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