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她隻能假意起身要去跪下認錯,赢帝又收回剛才的話勁,溫柔将她扶住,
“皇後體恤朕多年,是朕的福分。希望太子妃往後也多學學,好好輔佐太子,讓太子不要再在這些事情上分心擾慮。”
“是,父皇。”
“謝父皇。”
二人同時謝過赢帝。這一出,皇後又敗了。可皇後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太子竟然還有後出。
李鶴軒在謝過父皇體恤之後,卻并未打算就此事揭過逃之夭夭,而是倒反天罡地抓住不放。
“父皇,兒臣以為,側妃亦是懂得體恤兒臣的,前幾日還過來相邀太子妃一同騎馬,若說她自缢,兒臣是不信的。”
“不如……”李鶴軒眼風輕掃皇後,“交給兒臣去處理吧。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兒臣東宮自己的事。既然父皇不追究,那兒臣就不多叨擾父皇了。難得父皇近日身子骨好些了,莫要為此事過多焦心。”
李鶴軒做出一副擔憂父皇龍體的樣子來,又強硬地表示此事有異,要追查一番。
不等皇後開口,赢帝便道:“好。軒兒也莫太難過,人逝已斯,你們兩個還是新人,過好自己才能叫父皇不擔憂。”
一旁的皇後聽着這兩位父慈子孝,全然沒把剛死的太子側妃當一回事。并且要讓這個野兒子去查死
這是也相信太子側妃的死有問題?
皇上什麼意思?
皇後抿着嘴面色灰暗,胸中盛滿怒氣而不敢多言,她何曾如此憋屈過。小小李鶴軒,竟然膽大包天,敢查到她的頭上來。
這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他就通過那十艘商船的事敲打過她,再又以迅雷之勢将戶部的所有賬簿要走查閱。
這一件件,一樁樁,原來,都是沖着她來的。
皇後深知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着了李鶴軒的道,是她太小看他了,輕視了這個從外邊滾回來的野毛頭小子。
皇後看着座下的李鶴軒,眸色深沉,心念冰冷。他怎會知道,自己這個太子也坐不長了。
她輕撫自己的腹部,要不是時日未到,她恨不得今日便當下作戲,将自己已有身孕的消息公之于衆。
再……
想到後邊的事,皇後的心中漸漸舒坦。
暫且讓你們嚣張幾日罷。
處理完毓琳殿之事,赢帝便擺駕回宮了。皇後雖未得到她想要的結果,卻也在最後用腹中胎兒自我安撫心緒。
李鶴軒送走二人,即命宮強接管了毓琳殿。殿内一幹人等全數關押,并命宮門局諸門管鑰及左右監門率府嚴格把關諸門禁衛。
他要把毓琳殿内發生的一切都翻騰出來,徹徹底底。
齊玉嬌這才晃過神來:“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母後會有這出?”
“不是,”李鶴軒頓時換做嬉笑狀,“我也是措手不及,誰知道她如此歹毒,還當真是玩弄人于股掌之間,吃人不吐骨頭——”
“我不是說這個,”齊玉嬌打斷他,“我是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太子側妃會被……”
“啊——”
李鶴軒摸摸鬓邊發,眨了眨眼睛道:“她當初吃了豹子膽,竟然行刺你,我本是想了結了她的。但是轉念一想,何必自己動手,不若,讓最狠心的人來做此事最好。所以……”
“所以,你就給她埋了一個坑,讓她往裡跳?一個巨大的坑……”
“嗯……”
李鶴軒沒有否認:“這樣不妥嗎?難道你想親手替自己報仇?”
他竟然還有心情打趣,齊玉嬌看着他一臉輕松模樣,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曾經在北疆經曆了什麼,養得這樣一副無畏秉性。
李鶴軒拉過齊玉嬌冰涼的手,心疼地說道:“我說了,你莫擔心,一切有我。你看,這不是沒事了麼。連父皇都向着我們,你還擔心什麼。”
是啊,往後太子的權勢隻會越來越多,而他也會更加的遊刃有餘。在這朝堂之上,宮廷之内,他每一日都在飛速進步着。
而齊玉嬌反觀自己,被太子愛護得實在是太好了,感覺不但沒有進步,反而似乎較之宮外,更加不是往前肆意飛揚的自己了。
“我不擔心,你很好。”
齊玉嬌将手放在李鶴軒的掌心裡,也坦然地望着他。雖然她不能幫到他什麼,但是她也願意無論風雨,與他站在一起。
“隻是……”齊玉嬌思索片刻,“可能往後母後便不會讓你有好過的日子了。這次……”
真是得罪她的徹底了。
何止是徹底,李鶴軒心裡清楚,他們已經正式宣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