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行什麼都沒說便離開了,謝天音隻來得及看清他的眼睛,還未分辨内裡的情緒,就看見他轉身而去。
按照謝雲行心軟嘴硬的性格,想必是很好地感受到了他釋放的訊息,所以默認了。
謝天音對着他的背影說:“我就當你同意了,那天記得去看。”
謝雲行聽見了卻沒有回頭,他走得很快,足夠把那句‘心甘情願’甩在身後。
寫完記錄的校醫好奇地探進腦袋問:“看什麼?”
“看那棵樹下同學們挂祈願帶,聽說今年還有印着校徽的文創祈願符。”
謝天音掀開被子下床,踩在地面上時身體還有些發軟。
“你們小孩的花樣真多,希望不要再有爬樹的了,不然我真是有的忙。”
校醫搖頭感歎,而後招呼謝天音拿藥。
謝天音拎着一袋藥,沒回教室而是去了老師辦公室,和班主任請了今天的假。
他的燒雖然退了,但身上還是殘留了些酸痛乏力的後遺症,他隻想回到舒服的床上繼續睡覺,不想坐在硬硬的椅子上學習。
班主任給他家裡打了電話後大方地批了假,讓他注意身體好好休息。
謝天音拿着假條和藥,在門衛室等了一會兒,看見了來接他的司機和被老師打電話通知的高秘書。
作為謝志輝的得力助手,在老總忙不過來的時候,他便肩負了看孩子的重任,原主在學校的事情基本都是先和他對接。
“不要和爸爸說我生病了,以免他擔心。”
謝天音說完,但又很快改口道:“還是和爸爸說吧,他也知道我容易感冒發燒,還好雲行把我送去了醫務室,一直在那裡照顧我。”
“我會和謝總說的,要再去一次醫院做檢查嗎?”
高秘書知道老闆家裡發生了什麼,當初還是他帶着謝雲行去的鑒定機構。
謝天音搖頭說:“不用了,直接回家。”
車内陷入安靜,隻有高秘書敲擊屏幕的輕微聲響。
謝天音翻閱了一下劇情大綱,發現這個高秘書在原定軌迹裡也有戲份。
在後期原主對謝雲行的工作室下手到瘋魔的程度時,需要大量的資金,但那個時候謝志輝雖然和謝雲行鬧得很僵,但并不打算對親生兒子進行打壓,所以原主在對家公司的挑撥下,拿走了謝志輝公司幾個數據。
這件事沒人發現,謝志輝的團隊也隻以為是對家手段高超,推測出了他們的方案内容,原主從這件事得到了甜頭,于是下手了第二次,結果被高秘書發覺。
為了讓高秘書閉嘴,原主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威脅,高秘書因此離職,謝雲行察覺到了這件事的蹊跷之處,觀察後抓住了原主的把柄,到最後作為證據的一部分呈現到謝志輝面前。
謝志輝也因此大受打擊,難以接受關心的養子如此對待他,無論原主如何哀求他也沒有再心軟。
徹底失去最在乎的東西,原主心神恍惚地迎來了死亡。
謝天音想了想,按照任務系統可以逃課的特性,他應該不用做這麼繁瑣的事情。
如果隻看目的,隻需要在不求助謝志輝的情況下,拿出對付謝雲行的一筆錢就行,真是簡單又輕松。
謝家的對家公司和高秘書都不是必要的因素,在反派的世界裡,主角才是唯一。
真是太喜歡當反派了,尤其是在無人監管的時候,謝天音看着晴朗的天空,唇角輕輕上揚。
車開進了别墅的車庫,先前接到高秘書電話的蘭姨迎了上來,接過了謝天音手上的藥,低頭看上面寫的服用頻率。
看着謝天音往樓上走,她立刻道:“天音,我煲了湯,等會兒你記得喝。”
“對了,你買的花也到了,我放到了你房門口,要幫你拿去花房照看嗎?”
“不用,湯我睡醒就喝。”
謝天音一一回答,走上二樓看見了擺在他門口旁邊的花盆。
盆裡的幼嫩枝葉長得正好,看起來生機勃勃。
謝天音抱起盆栽帶到房間裡,放在了室内能照到太陽的地方。
這是他前些天訂好的一株展品芽插幼苗,也是他打算送給謝雲行的禮物。
他本來找好了别的理由,但今早發現身體不舒服後,他頓時有了一個更好的贈禮由頭。
謝天音摸了摸冰涼的葉片,拿着睡衣進了浴室,洗去身上發汗留下的黏膩,換上舒适的衣服躺在床上再度入睡。
學校教室裡,下課後謝雲行看着前方依舊空着的座位,不得不應付來自他人對謝天音狀況的關心。
這種擔憂讓謝雲行有些恍惚,仿佛所有人都隻看見了謝天音的假面,連謝天音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唯獨他見過那雙眼裡的真實。
他對謝天音的認知,勝過任何人,包括他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