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最裡側的洗浴室裡此刻熱氣騰騰,十分熱鬧。魯誠和方圓耳一人占一個浴間,惬意地清潔着自己。
“還好這裡能出熱水!”方圓耳的聲音被門隔住,聽的不是很清楚,但還是能聽出他此刻欣慰的語氣。
“水也沒有變成什麼奇怪的顔色。”
魯誠抹了把臉,探頭喊在不遠處站着的蔺紀和,問他自己臉上的痕迹洗掉了沒。蔺紀和看了一眼,說了句“再接再厲”,魯誠就又繼續和自己沾到的痕迹鬥争了。
蔺紀和站在旁邊充當守衛,每隔一會兒就喊一次方圓耳的名字,方圓耳也每次都及時回答。這麼重複了十幾次,魯誠先耐不住了。
“方圓耳,你幹脆把你浴間的門打開算了。像我一樣,林逸一扭頭就能确認安全了。”
方圓耳連連拒絕。
魯誠很是不能理解。“都是男人的,怕啥啊。”
蔺紀和看熱鬧不嫌事大,裝作剛想起某種可能性的樣子,吓方圓耳:“說不定等會就有怪物來抓咱了。它一喊名字,你就立馬應了。多好,還省了它再挑人的功夫。”
方圓耳欲哭無淚。
“住嘴!你們這群北方人!”
蔺紀和和魯誠哈哈大笑起來。但笑歸笑,該喊還是要喊,不過從喊名字變成了對暗号。一會兒功夫,暗号就換了幾撥,蔺紀和玩的不亦樂乎。
魯誠邊搓着澡,邊問了個問題:“你們覺着王絡明那家夥會好好合作嗎?”
方圓耳答話:“說實話?他說的經曆是不是真的也不能确定。”
“這有什麼關系。”蔺紀和不是很在乎。“第一個要求的過程咱們都實打實的經曆過了,之後的事再見招拆招。最起碼他給出的說法,目前推不出什麼毛病。”
“唉,這什麼爛遊戲。遊戲規則還要咱們自己摸索的。真有評價系統的話,那這遊戲早不知道被投訴多少遍了。”方圓耳穿好衣服出來,憤憤不平。“濕衣服穿起來真難受。”
魯誠取出噴劑,朝蔺紀和伸出手,示意他接過。
蔺紀和看了一眼,揚了揚下巴,表示拒絕。
方圓耳看了眼兩人的動作,沒說什麼,任勞任怨的洗起魯誠的衣服。
魯誠又把噴劑朝方圓耳遞去,說要和他交換鍋。
方圓耳擺了擺手,說:“你給我還不如繼續塞給林逸,他細胳膊細腿的,拿道具才是更保險的。”他拍了拍放池子邊上的鍋,這是他從一樓搜刮來當武器用的。“我又不是什麼小氣人,什麼輕什麼重當然分的清。鍋夠我用了。”
蔺紀和還沒從方圓耳那一通毫不客氣的質疑自己戰鬥力的話中回過神來,魯誠又緊接着給了他重重一擊。
“對啊,你光拿那個剪刀有什麼用,一個剪刀都比你手大了。噴劑你用着才是剛好。”
蔺紀和被氣得張口結舌。
魯誠嘿嘿一笑,直接跑出來要把噴劑塞蔺紀和手裡。蔺紀和見狀靈活閃躲。
方圓耳聽到動靜,扭頭一看,吓得手裡的衣服都掉了。
“卧槽!魯誠你他媽在幹什麼!别光着亂跳!”他不忍直視的回過頭,隔着衣服拍拍胸口挂着的玉佛,嘴裡不停念叨着“罪過”“洗眼”。
正鬧着,蔺紀和突然停了下來。他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魯誠趁機把噴劑塞到了他的手裡,和他交換了剪刀。
蔺紀和無暇顧及彈出的“獲得道具”的提示,側耳細聽動靜。另外兩人見蔺紀和表情嚴肅,也自發安靜了下來,學着他的樣子聽動靜。
就在蔺紀和以為自己聽錯了的時候,他突然又聽到了新的聲音——細密的敲擊聲一閃而過。他急忙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示意不要動作,自己則觀察周圍。
眼睛一轉,蔺紀和就發現端倪了。
方圓耳正對着的水池裡,正以極快的速度結起蛛網。
“離開那兒!”蔺紀和急忙喊道。
方圓耳一愣,下意識扭頭,結果就和從蛛網中冒出的蜘蛛怪對視了。
唰!
鋒利的蛛腿從方圓耳眼前落下,削掉了他的幾根碎發——魯誠剛剛突然覺得很冷,一扭頭就看到了蛛網,于是當機立斷把方圓耳拉了過來。
正是這些微的距離,救了他的命。
衆人終于見到了蜘蛛怪的真容。
巨大且長滿絨毛的蛛體;尖細的步足上布滿了鋒利的刃刺;鳌肢卻是從脖子處延伸出來的,正一滴滴往下滴毒液,毒液落到池子上,就瞬間把瓷磚腐蝕了。原本是蛛頭的地方,卻赫然是張人臉——雖然她的雙眼已經變異大到占據了半張臉,剩下的半張臉上還長了數隻小眼睛,但還是可以一眼看出是王奶的臉。王奶張開嘴,嘴裡全是密密麻麻的尖刺。她喃喃着:
“小伢,小伢。”
方圓耳終于回神了,尖叫一聲,腿軟到差點坐地上。
“跑!”蔺紀和大喊一聲,拉了魯誠一下。魯誠硬把方圓耳從地上拽起來,朝外跑去。
可是蜘蛛怪的速度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要抓上來,蔺紀和就随手拽上浴室門上挂着的毛巾甩了怪物一下,正中面門,總算是略微争取了一點逃出去的時間。
三人在走廊上狂奔,躲避着時不時襲來的蛛網,鍋和剪刀齊上陣,勉強打退了來勢洶洶的蜘蛛怪。或許是這些反抗行為激怒了怪物,哪怕幾人慌不擇路逃到了一樓,蜘蛛怪還是緊跟其後。
一樓,王絡明也在。他聽到動靜擡眼一看,就看到被怪物追殺的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避無可避,隻能被迫一起加入了逃亡的行列。
“卧槽!你們他媽的怎麼這就把怪物引過來了!”王絡明一邊躲着怪物,一邊朝幾人怒吼。